第五章、家族祠堂

“我的女儿不是用价值来衡量的。”上衫暝烨昕嗤笑一声，周身鬼气愈发浓郁，一阵刺骨的寒意逐渐弥漫整个茶室。鬼舞辻无惨此番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问阿潋的价值？这是对他本人，同时也是对整个上衫一族的侮辱。

上衫潋曦魅鼻子有点酸。她不要帅哥了她要爸爸呜呜呜……

上衫暝烨昕垂眸饮着茶，温柔地抚摸着上衫潋曦魅的一袭长发，头也不抬地淡淡道：“既然无惨先生不接受我们家阿潋，那我明天便会将阿潋送到产屋敷那里去。相信他会很看重阿潋的。”

鬼舞辻无惨的神色终于完完全全地变了。他搁下茶杯，目光阴冷地盯着上衫暝烨昕看了好一会儿，但对方完全不为所动。良久，鬼舞辻无惨终于移开目光，轻声道：“可以，上衫暝烨昕。你赢了。”

童磨和猗窝座同时松了口气。在鬼舞辻无惨和上衫暝烨昕对峙的那段时间里，两种不同的强大气场一直在碰撞，上衫潋曦魅被她父亲护住了还没有什么事，但他们几个鬼就得硬生生地承受这种压力。无惨大人是鬼之始祖，他的强势自然不用说，但上衫家主竟然能跟无惨大人分庭抗礼，其他能这么做的人类恐怕只有那位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了。

“我会在明天晚上来接她。”无惨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偷看自己的上衫潋曦魅。结果上衫潋曦魅跟她父亲一个德行，不仅没被吓到还挑衅般地瞪了无惨一眼。无惨险些忍不住想要去揍她，但想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是怕上衫暝烨昕把上衫潋曦魅送到鬼杀队），还是算了吧，于是冷哼一声带着三个上弦径直离开了茶室。

“切，这家伙每次都得用条件威胁他才能妥协。”上衫暝烨昕撇撇嘴，继续品着茶，却对上衫潋曦魅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准备东西吧。跟大长老的那场比试就不用进行了，下午我带你去家族祠堂。”

“祠堂？那地方不是只有家族祭的时候才开放吗。”上衫潋曦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起身出了门。她其实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打包带走的，只是想再看看家族里的一花一木。她在这里生活了13年，即使之前与族人有什么不愉快现在也应该放下了。

毕竟这一下山，恐怕四五年都不能再回来了。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上衫潋曦魅只是去了几个朋友家一趟，再带着布都御魂去家族专属的锻刀人那里保养了一下，小厮就过来叫她去祠堂了。彼时上衫潋曦魅正在跟锻刀人闲聊，那锻刀人是前任家主在外游历时结交的朋友，技艺十分高超，晚年接受了前任家主的邀请来到上衫一族成为族里的锻刀人，专门负责为家族的剑士们锻刀。

“小曦，你已经到了该下山的年纪，剑术也十分成熟，我本不必为你担心。但你记住老头子我一句话，一定照顾好布都御魂。”锻刀人最后擦拭了一下布都御魂，便收起工具，郑重地告诫上衫潋曦魅，“布都御魂虽坚韧锐利，但他杀气太重，除了第一任家主只有你能驾驭他。假若布都御魂被他人夺取，除非对方也有那个本事，不然布都御魂就会彻底被杀气吞噬，成为一把凶器。”

“嗯，我知道了。”上衫潋曦魅点点头，把布都御魂收入刀鞘，“只要一天我不死，布都御魂就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刀。”

布都御魂震了一下，似乎被上衫潋曦魅感动到了。

这个女孩确实是除了上衫堕楠狱之外他唯一信服的人。在看到上衫潋曦魅的第一眼，布都御魂就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第二任主人。因为上衫潋曦魅实在是太符合布都御魂的胃口了，心中有执念、肯下功夫、天赋极高、天生属阴，血脉中那一大部分鬼气更是相当吸引布都御魂。这么高浓度的鬼之血脉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也只有上衫堕楠狱可以与之相比。而且上衫潋曦魅平时吊儿郎当，认真起来却莫名可靠的感觉也让布都御魂很安心。

锻刀人微微颔首，看着上衫潋曦魅和布都御魂逐渐远去。

这名家主继承人幼时默默无闻，整日被同族的小孩嘲笑讥讽，就因为她是个女孩。直到10岁参加了组内比赛，在决赛中一招解决对手，创造了举族震惊的战绩，之后才被允许去家族的刀库里挑选属于自己的刀。最终，她得到了妖刀布都御魂的承认，再次惊艳了族人。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轻视上衫潋曦魅，因为绝对的实力足以说明一切。

希望她下山历练能一切顺利吧。锻刀人默默祈祷。

上衫家已经不能再损失一个家主继承者了。

祠堂。

珍贵的小叶紫檀随处可见，横梁更是由千里转运过来的降香黄檀组成。座椅、茶几等家具全是由大红酸枝木雕刻而成，散发着清芬的木香。案板上供奉着许多鬼怪的木雕，上衫潋曦魅认出了酒吞童子、玉藻前、崇德上皇等，都是传说中耳熟能详的厉鬼。

“阿潋来了？”上衫暝烨昕身着正装，站在正厅中央，淡淡道，“过来。”

上衫潋曦魅依言走过去，抬头顺着上衫暝烨昕的目光看去，牌匾上的堂号映入眼帘。

鬼魇堂。

“阿潋，你知道为什么上衫一族被世人称为「鬼的走狗」吗？”上衫暝烨昕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上衫潋曦魅突然意识到这是父亲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不由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