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南烟雨季

/ 你在桥上看风景，别人在桥下看着你，江南如此多娇，犹不及你 /

江南，素有水乡之称，柔情似水，轻盈知风，碧波莹莹，等一川烟雨，晚晴雨烟浣溪沙。

来时，人间三月，春景若好，正值柳絮纷飞时。华殊刚到人间江南地，忽逢今日天气不佳，阴云密布，如那山雨欲来的前兆。

华殊才寻得一处落脚，未能好好逛逛这水乡桥山，便是连绵细雨洒落，淅淅沥沥，烟雨朦朦胧胧，阻了万山千水，柳暗花明。三月春雨，湿漉漉的季节，霏霏扬扬，点点落入湖泊小河，荡漾了一池春水，破开了湖面，又融为一体，余留下几圈波澜。

华殊撑着把缀着红梅的油纸伞，慢慢地走过拱形石桥，望雨中万家灯火通明，听岸边轻风穿柳，雨音成诗韵，闻池中梅花飘荡润人心。红尘泪又是一年春，又逢江南雨。

华殊踏着雨，踩着青石板路，亦步亦趋的往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人间善茶，且大多钻研茶道，平日多的是人饮茶论道，或是弱冠之年的少年，或是初时懵懂孩提，亦或耄耋之年的老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无一不喜茶，不饮茶。

这茶楼外观大气典雅，红木砌墙，檀木为门，雕梁画栋，朴素而不显寒酸，可见建造此楼之人必定极其用心。

华殊走入楼内，红灯掌喜作门面，明黄挈灯作佩饰，皆挂于所栽枫树之上，构成“红枫秋落”摆于拐角，供人观赏。

她盈盈收了纸伞，几锭银子置于楠木桌上，掌柜的立即热络地问，“小姐，是来听书还是喝茶？”

“喝茶，带我去二楼雅间。”

“好嘞，小江，带这位客人到天字号雅间。”

“客官，请这边走，跟我来。”小二将华殊引到天字号雅间便自动退下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点了壶君山银针，便自顾自喝着荣，靠在窗边赏着雨景。

远处湖中央仿佛有一艘独行其间，模模糊糊的，似是江南的乌篷船，柳叶飞舞着，柳条在风与雨中飘摇。

袅袅茶烟糊了面容，华殊抿了口茶，品得苦涩，不见回甘，若心中之绪，涩且不知，寂且无声，徒惹一身伤悲。

天色昏暗，夜幕将临，雨势愈发小了，春日的绵绵小雨，向来来得快去的也快。夜幕还未真正来临时，雨就已经停了。

华殊起身离了茶楼，漫步在古城小道里。

夜色愈深，街道灯火通明，形形色色的行人来来往往，雨后的古道更加清新，一轮弯月被雨水清刷得更加澄澈明亮。红彤彤，黄澄澄的灯笼挂在各家客户的门前，青楼酒馆人满为患。

华殊一袭红衣，面容姣好，周身独特的气质，更是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她皱起了好看的眉，抬眼，“南风酒楼”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华殊想也没想便快步的走向了那个一眼就吸引住她的酒楼。走入了酒楼，那街道上烦人的目光被隔绝在了门外，华殊心情明显好了些。

“小姐是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见到华殊和气的问道。

“住店。”

华殊微微一笑。

“好，小姐的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三间，这是你的钥匙。”

“谢谢。”

华殊向小二要了热水，便径直上楼，去找自己的房间。

小二的速度很快，华殊坐在房间内没一会儿，热水便送了上来。

关门落锁，华殊扯开腰带，褪下泣血红衣，紧接着这是里衣，直到一丝不挂。温润细腻的脚踏入浴桶，沉下身子，感受到热水洗涤掉她全身的疲惫，白皙的皮肤也在热水的熏陶下染上了粉色。

玉手撩拨着水面，清润的水流自肩头倾泻而下，大红色的花瓣下，美好的身躯若隐若现。

华殊惬意的眯着眼享受，但时间差不多才恋恋不舍的出来。

她换上了一早准备好的月白衣裙，一身红衣妖艳，一身白衣绝尘，各有各的特色。只是自从到了冥界之后，她便很少穿白色衣裙了，如今来到凡间，不知想到什么便着了月白。

长发绾上了白玉簪，长长的月白衣裙上绣着清纯莲花，袖口缝着鎏金丝线，衣摆下彼岸花暗纹若隐若现，动作间来回飘逸，栩栩如生。

要下楼之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华殊戴上了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