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苦

　　*

　　咕噜咕噜——

　　我透过湖水依稀看见那一抹月色，缓缓地等待沉底。

　　*

　　无法忍受再活下去的我选择了跳湖。一开始我并没有这个想法的，然而我出不去。

　　母亲大人，您会原谅我吧？您会原谅我的无礼之举吧？

　　“啪。”火辣辣的感觉从左脸传来，我沉默着垂下眸。那位一向成熟端庄的母亲此时丢下了所有的伪装尖声斥责着我：“你怎么敢！你怎敢如此作为！？”

　　我发软的四肢根本无法动弹，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母亲怔住，立马匆匆离去。

　　我依稀看到，她的右手无端渗出了血。

　　之后，我的人生将迎来巨大的变动。那场变动是无法被记入史册，世人无法知晓的战争。

　　*

　　自那次以后母亲就再未让我踏进院子一步，让我在她屋中就寝。

　　就在几日后，后院和前院的湖水都被母亲排干净了，如此一来就能免除我的死亡。

　　以免我再自杀，母亲特意用新的仆人替换原先的仆人，人数也有所增加。

　　每日夜晚我都听着物体掉落在地的声音入眠。这时，母亲梅红色的眼睛中就会显露出她冰冷情感的冰山一角。

　　分明是温情的目光，我却透过它窥见了母亲的真实模样。

　　那是一只婴儿长相的怪物。

　　“晚安母亲。”我被母亲揽住，窝在她的怀中闷闷地道了声晚安就沉沉睡去。

　　母亲温和地回答：“晚安，弥生。”合上了眼。

　　还不能说出来，这个秘密还不能说出来。

　　*

　　身边的仆人换了又换，给先前的仆人发出的信件一次又一次的没有回音。院子里头的树却越发茂盛起来，大概是到了春天的原因。

　　骗谁呢。

　　我坐在秋千上摇晃着身子。到处都充斥着视线，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脑袋里想着的还是刚刚的那一幕。

　　一颗乳白偏黄的人类头骨被埋在地下大半个，大树四周的泥土也有这不一样的颜色。

　　我突然从秋千上跌落，整个人掉在地上，手掌、膝盖和肘部有着大小不一的擦伤。

　　那些看着我的可怖东西躁动起来，从转角处出现的母亲又平息了它们。母亲转而向我缓缓走来。

　　“母亲？”

　　“弥生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呢？将小姐带回寝室，把医师叫来。”

　　跟随母亲一同前来的仆人们颔首答是，两位扶着我回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