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自己面不改色地搅和了一场晚宴,不要问姜小酒她什么感受,问就是不知道。
她趴在副驾驶上,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边伯贤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车窗外霓虹灯分外绚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灯光错落,照亮她眼眸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窥见她眼角晶亮的液体。
眼泪?
只一瞬间,姜小酒笑得弯下了腰,他眨了眨眼,再抬头,她眸色分明,眼尾鼻尖面颊还残存着红晕。
也有可能是笑出来的。
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街角是她熟悉的烤串味,她在这里,在市侩里生活了这许多年,有迷茫过、挣扎过、痛苦过…
直到麻木、适应、享受、利用。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她给自己计划了很多,后来规划中出了一个例外——和边伯贤的交集。
但没事,她会纠正回来,会继续自己的航道,偏正自己的方向。她会考上自己向往的大学,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她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可以,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她想让抛弃、轻视、欺辱她的人通通被她踩在脚底。
但不是现在。
现在不是时候。
她以为自己可以。
姜小酒猛的拽住了边伯贤的袖子,他一惊,就见人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车门,脚下立马踩上刹车。
姜小酒冲下车,跌跌撞撞地跑到街边,抱着一个垃圾桶吐了起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
胃里一阵翻涌,喉咙被异物撑开,鼻腔里泛出酸味,她一张口,未消化完的酒食、饭菜一股脑都呕了出来。
难受。
要窒息了。
她一紧张,眼泪被激出几滴,鼻涕狼狈地挂在人中上。
路过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难堪着,胃里依旧往外抽搐着。
身边有人递了一瓶矿泉水。
姜小酒没抬头没睁眼,一方面困乏又累,一方面没脸见人。
就着瓶口灌了几口水。
就着纸巾擦了一把脸。
眼泪糊着眼圈,风吹过发丝,乱乱地蒙在泪花上,黏糊糊的难受。
一只手温柔地挑开了迷眼的刘海。
她脑海一片空白,努力地睁开双眼,眼里情绪泛滥,显得没什么情绪。
那少年逆着光。
那少年白得漂亮。
那少年手纤细异常。
那少年眸中静默,抿唇看她。
那少年…身后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纤尘不染。
姜小酒尝试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感觉差不多了,移开视线,扯了扯唇:“走吧,明天还要早起。”
边伯贤说不清对人自己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感觉心疼、感觉无力、感觉隐隐想要…带着她离开深渊。
最后只是拍了拍人的肩,“那,我们达成共识。”
“什么?”
——“against,fight,win.”
夏季的风总是有着一股向阳的劲,暖融融的,毛绒绒的,吹过人穿过巷走过街透过云洒满月光。
六月是个奇妙的季节。
要不然她怎么笑了。
AFW,这是两个少年人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