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房密谈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到了1930年的年底了，想来德国顾问团来到东北已经半年有余了。陈锋对顾问团这半年来的工作和成效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于是为了表达对顾问团的谢意，特地邀请顾问团全体成员在除夕之夜来大帅府一起过新年，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因为那几日军营放假，德国人又无过中国新年的习惯，陈锋想让他们好好地感受一下中国的年味，同时也让他们好好地放松一下。

大年三十晚上，大帅府前烟火锦簇，鞭炮齐鸣，德国顾问们在大帅府管家张福的指引下兴高采烈地走进大帅府，陈锋早已率众人在府内恭迎，魏德曼见状急忙拱手致礼，心中自是感激不已。

陈锋不仅为顾问团准备了精美的礼品和丰盛的酒席，而且还按照中国习俗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同时还特地从北京请来了最有名的戏班子给他们通宵唱戏，这帮德国顾问哪见过这等阵仗，直把他们看得个个目瞪口呆，欢呼不止。

午夜的钟声响起，整个大帅府周围顿时鞭炮声雷鸣，万家烟火齐放，家家户户都跑出门外点炮烧火，大人小孩一起红红火火齐闹新年，整个沈阳城似乎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此时，大帅府中的众人也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略有醉意，酒兴正浓。魏德曼突然端酒到陈锋面前悄声说道:“值此新春佳节之际，本该与大帅欢度新年，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单独向大帅请教。”

陈锋突然一愣，心想这德国佬中文学得还真不错啊，还学会拽文弄字了，但马上就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先想到这个的吧，不禁哑然失笑。

魏德曼一脸茫然地看着陈锋，陈锋立即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愿听将军指教。”说完便立即请魏德曼到自己的书房叙话。

两人刚进入书房还未等坐定，魏德曼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来中国已经半年有余，对贵国贵军可谓已有些了解，但还有一事尚且不明，还请大帅指教。”

陈锋连忙答道:“将军客气了，不知本大帅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魏德曼稍稍走近了一些，脸上收住了笑容，正色问道:“大帅为何要请我们帮助训练您的部队？”

陈锋闻言先是大惊，继而立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关于我们与贵国合作的目的，当时我们双方代表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而且也得到本帅和贵国元首希特勒先生的充分肯定，那就是遏制红色苏俄势力的扩张，共同防共**。”陈锋在说到‘防共**’的时候特地提高了声调以示强调，似乎是在强调自己说法的合理性。

“呵呵。”魏德曼冷冷笑道:“看来大帅还是没有把我们当做朋友啊！”

陈锋连忙惊诧道:“将军此话怎讲啊？”

魏德曼突然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然后缓缓地在陈锋面前打开来，原来这是一张作战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许多圈圈和叉叉。

“这是我偶然间在杨将军的卧室中发现的一张东北战略图，你们表面上是要对抗苏俄，可是这上面标注的可全是日本人的军事目标啊。”说完魏德曼便将作战地图轻轻地向陈锋递了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陈锋顺势接过了作战地图，未置可否地朝魏德曼笑了笑，然后大步地走近魏德曼，还不等魏德曼反应过来，陈锋便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魏德曼突然觉得自己的双手正被一把铁钳夹住一般，半分都动弹不得。

“是的，将军，我张作霖要对付的就是日本人。”陈锋正色说道，脸色还稍稍显得有点激动。

没想到陈锋会如此快速地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魏德曼倒是突然觉得有点猝不及防，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缓缓说道:“大帅可知我国与日本国的关系，而且大帅在东北能有今日之地位，很大程度上还是离不开日本人的支持，我可以知道大帅这么做的原因吗？”

陈锋慢慢地松开了双手，仰头大笑，然后反问道:“我也想请教将军阁下，当年你们被逼在凡尔赛宫签下城下之盟到底是有怎样的心情？”

闻言魏德曼嘴角不停地抽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地说道:“那是德意志帝国最屈辱的时刻，那种国破家亡、任人宰割的无助感深深地刺痛着每一个德意志人。我们德国军人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自我标榜为正义之国的丑恶嘴脸，血的耻辱必将用鲜血来洗刷。”魏德曼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陈锋见魏德曼情绪激动，便轻轻地拍了拍魏德曼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又正色说道:“将军来我中国已有半年有余，想必早已清楚日本人如何在我中华大地上肆意妄为，如何的作威作福，而且其吞并奴役我中华大地和人民的野心昭然若揭，试问如果将军与我易位而想，将军你觉得我张某人该如何处置？”

魏德曼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有点油腻的中年大帅，半晌没有说话，突然挺了挺腰，重重地向陈锋行了个军礼，然后便转身大踏步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