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谷坐落于洛阳城以西百里外山中,内皆以妇女老人幼童居多。谷内遍布草药,前谷主更是有着“华佗再世”之称,听闻其能医死人生白骨,医术高明。世人皆往之求医问药,可这诊金极高,万万不是常人给得起的。以“一千金,看一人”闻名江湖,越见不到越想见,其乃世人通病。
可惜自这新谷主接手,断崖谷的名声渐渐谈出江湖武林,只因那新立的规矩“若她不愿,万金不见”。
薛青茗再次为那听雪楼主诊脉,无意中想起那家中提起的断崖谷,既自己不能医,或许那神医可医,便告诉了舒靖容。
舒靖容也不多问,吩咐了紫陌让岚雪阁去查查那断崖谷。
听雪楼主却毫不在意,只道:“皆言我这病已非药石之力可为,阿靖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我只是想确定你还有多久时间罢了,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契约。”绯衣女子冷冷的说道,可心中却是无奈的,那个人……当真无药可救吗?
或许……可以逆天改命呢……
“那你不如杀了我,自行继任楼主之位,或者等到一个合适的人,再离开。”听雪楼主苦笑着看向窗外,天上飞过几只云雀,云层渐淡。
面纱下的绯衣女子皱了皱眉,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薛青茗站着,心中焦急万分,可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又能说些什么。
无需几日,紫陌便已将断崖谷的消息收集整理好送去了绯衣楼。
稀奇的是,那现任谷主的消息却寥寥无几,几笔带过,连探子遍布天下的岚雪阁都查不出什么。
舒靖容看着那名字陷入沉思,过了许久才想起什么,嘴中喃喃:“若真是她,或许还有些办法……”
“啊?”紫陌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愣住了。
“无碍,你先下去吧。”
紫陌点了点头,行礼后离开。
等人走后,舒靖容翻箱倒柜弄了半天,找出了一个雕刻这云纹的木盒,打开后从中拿出一块玉佩,是雁纹乃上好的玉石所刻,却因岁月的缘故,色泽暗淡不少。
“倒是块好玉。”
声音从身后传来,舒靖容回头看去眼中藏不住的冷意,手紧握着袖中的血薇,原来是萧忆情。
“楼主这般的不求生先求生,那这玉佩也无用了。”舒靖容将玉佩放回盒中,冷淡的说道。
萧忆情叹了叹气:“你若觉得需要,便去试试吧,小心些便是了。”
舒靖容默不作声,下去吩咐了。
动作很快,准备好了舒靖容便独自前往。
绯衣女子骑着快马飞驰在官道上,在断崖谷下临边小镇落脚,直径走入一以雁歌行为名的商行内。
店小二立即跑来迎客,见着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许是江湖中人。
“姑娘可是需要些什么。”
“我要的东西你卖不了,请你们的掌柜出来。”
店小二心觉有股无形的冷意包裹着自己,知道自己应付不来,连忙去寻掌柜出来。
那掌柜听闻赶忙走出迎客,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一身绯衣且为江湖女子,怕只有那人中之凤了,立即将人迎入里屋。
“鄙人姓刘,不知靖姑娘需要些什么。”
“我要找雁歌行的行首——云雁长。”舒靖容冷言道。
“靖姑娘说笑了。”刘掌柜面不改色的回道:“雁歌行并无此人。”
舒靖容不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玉佩,刘掌柜见后脸色变了,似乎很长时间各大雁歌行都未曾见过雁云纹佩了。
“靖姑娘原是行首朋友,请稍等后,刘某这便去通知行首。”刘掌柜笑道。
一只信鸽从后院飞出,往那断崖谷的山头飞去。
断崖谷中,一妙龄少女将新收的密信送入一间屋子里头,递给正在看书的女子。
“师姐,山下来信。”
女子结果后看去,微微皱眉。
“师姐,是出事了吗。”
少女舒展开眉头,笑了笑:“许是故人来啊!”
“林念,去跟师傅说一声,我要下山。”
山下镇中,舒靖容也不急,只是静静的坐着,雁歌行提前打烊,其他客人们都被请出门。
已然有小半个时辰了。
门外传来念诗的声音:“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
“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舒靖容出生接到。
门被打开,从外走入一女子。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两人不约而同的道出。
女子笑了笑:“许久不见,如今该称你一声靖姑娘了吧——阿靖。”
“确实是许久未见。”
女子挥了挥手,屋内只剩下自己与舒靖容两人。
女子走到舒靖容身旁坐下道:“怎么想起我来了,我可记得这十多年来
无论你有多难都没来求过我,难不成是那听雪楼你待不下去了?”
“听人提起江湖中还有你这么个人,来看看。”舒靖容淡淡的说道。
“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况且我也没挡着你听雪楼的路吧。”
舒靖容感觉到了对方的现状,很糟糕呢。
“怎会如此。”
“毒早已深入骨髓,只剩下个躯壳罢了。”女子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还有多久时间。”
“没多少时日了,所以说吧,找我做什么。”女子眼中风云渐散,道。
“我想……让你去救一个人。”
“是他吗?”
“谁?”舒靖容下意识的问道。
“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
“在这武林,听雪楼便是规矩。”
女子不禁笑出声,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那股杀气。
“你还是与从前一般,别无一二啊!”
“你不也一样吗?云雁长。”舒靖容冷笑道:“或者说,该称你为长公主——白棠。”
云雁长感觉到了语气中威胁的意思,收起那笑意:“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都敢出言威胁我。”
“但这世间只有你了……”舒靖容语气弱下去。
“那又如何,你该明白,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云雁长看着舒靖容,心中感到诧异,她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啊!
云雁长心中有些动摇:“要不这样,我可以答应你,但听雪楼必须完成我三个要求。”
“你先说,我尽力而为。”
“第一,那件事情,不许再提,就算是死也不能说出来。”
“我的好处呢?”舒靖容看去。
“我请师傅出山,连带我师妹一起去给你的萧忆情治病。”云雁长挑眉道。
“第二件。”
“必要时,听雪楼必须助我一臂之力。”云雁长道出,眼中藏不住的冷意。
“听雪楼从不涉朝政,只论江湖。”
“若国将灭,何来江湖。”云雁长厉声说道。
“这我决定不了。”
“那便谈不了了,靖姑娘请回吧。”云雁长下了逐客令。
舒靖容握住了袖中的血薇,杀气尽显,云雁长微微皱眉。
“你确定要与我动手。”云雁长始终没有碰过自己的武器:“他于你而言,竟如此重要,竟逼得你与我动手。”
舒靖容不说话,云雁长起身理了理裙摆:“罢了,我便随你走一趟。至于条件,我便去跟那听雪楼主谈吧。”
“你……”
“早已听闻听雪楼主惊才艳艳、举世无双,我云雁长也想见识见识,人中龙凤到底有多相配。”云雁长看着舒靖容道:“来前便已经去派人请师傅了,想来你我谈话间,已经下山了。”
舒靖容才明白,眼前的这个才学过人的女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条件只不过是附加的。
门外再次走入一人,林念对着云雁长说道:“师姐,已经准备好了。”
云雁长点了点头,对着舒靖容说道:“走吧,阿靖。”
三人往外走去,舒靖容和云雁长各自翻身上马,林念走入马车。
一行人往那闻名江湖的听雪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