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疾东番外之天使第十考

比比东攥紧衣衫，勉强出一抹笑容。

看着面前跪在十字架前面的千寻疾，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千寻疾转头对她笑了笑，手上的黄金镣铐也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

比比东低头看去，黄金乃是神话中弑神之物，千寻疾，你……

你的指尖流下了一滴神血，顺着你那流畅，洁白，修长的手指，一看便是让人酸楚万分。

红唇微张，千寻疾好似要说些什么，但他最终小心的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

今天的他比往日当然不同了，以往他的唇瓣是极淡的水色，今天的那双唇……很“水”……

像是条美人鱼一样的那种，又红又水润，仿佛沾染上了水源的气息，但是线条又很干净。

比比东刚想叫一声“老师”，就被一股大力强行撕扯到千寻疾身边。

他身上有一股天使的血液的味道，比比东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千寻疾受那么重的伤？还能让站在神坛上的天使跪在这里？

“回答我的问题。”

圣洁的声音从千仞雪口中缓缓流出，高调明朗得宛如末日艳阳天，比比东神色骇然，这是……小雪？

千寻疾却是面色如常，眸光淡淡的注视着面前白色宫廷长裙，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的金发少女。

微长的刘海遮了她精致的眉眼，只有那和千寻疾生的一般的红唇格外醒目，唯独她站在这里就少了千寻疾那般的温柔如水，她就是纯粹的，烈阳一般的耀眼。

皎如秋月的柳叶眼，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的垂感又极好，整个人美丽端庄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这是一柄长剑，天使一族的圣物，”千仞雪细长的手指触及着通身雪白长剑下的金色暗纹，“如果我必须对你们其中一个人刺中五剑，一个人承受一剑，那么你们怎么选择？”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千寻疾还是顶不住女儿的视线，咬着牙开口道：

“我五剑，她一剑。”

说这话的时候他冰冷的手指搂紧了比比东，如天空般的眸子中泛起了一丝水光，但又被他飞快眨去。

千仞雪微微勾了勾唇，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俏皮：“那妈妈呢？”

比比东沉思了一下，她转头看着千仞雪腰带上垂下来的白色玉珠，那玉珠仿佛在主人的摇摇晃晃中死掉了。

“就按照千寻疾说的做。”比比东的眼里慢慢蓄满眼泪，整个人好似瞬间如瓷器般破裂，说出这句话好似尽全力了。

千寻疾承受五剑，她一剑。不是她没有那个勇气，而是她天生属性黑暗，天使一族的圣物刺了她一剑都能直接要掉她半条命，而千寻疾则不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使神王，最有可能保全性命的那一个。

比比东深刻明白，如果自己死了，那就是一起拖死千寻疾的下场；如果自己还活着，那么千寻疾会尽自己的最大可能创造奇迹去活下来。

这就是千寻疾的勇气与信念，不论他的少女会如何的伤害他。

“那……千寻疾，不，我的好父亲，”千仞雪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如果你承受六剑……比比东不用承受的话……”

“我愿意！！！”

那声坚定的“我愿意”回荡在教堂，回荡在云端，仿佛天下人都听见了，武魂殿的教皇大人说的那句“我愿意”。

一如当初在教堂里举行婚礼的时候那句“我愿意”，从来不是千寻疾的话多么让人信服，而是从小伴在他身边的比比东，由衷的信任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只要是那样的眼神，他说什么比比东都会信的。

比比东艳绝人寰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最终还是不忍，站起身朝着那圣剑撞上去……

穿了……穿了！

就是比比东低估了这把天使圣剑的威力，也高估了罗刹神的修为，她轻抿着唇，唇边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千寻疾没说挽留，也没有说一个字，就是轻轻在比比东身后抱住了她，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要不是那天使的鲜血与罗刹的鲜血流在了一起，比比东都要以为那是在普通的调情……

“你们两个……”千仞雪一双美目秋波微转，“恭喜了，天使神王第十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