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清明,年后去上朝的路上空气中还带着沉沉的凉气,但更凉的是陈曦和的身旁,着官服佩剑而立。
大殿上一时有些沉默,“爱卿,这不合规矩。”独克宗知道他不会逼宫,但实在不成体统,为了一个女人。
“微臣为着清君侧。顾不得规矩。”
贺辞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毕竟那是才册封不久的太子。虽然他也恨透了独衡,但清君侧未免有些…
独衡带着满身的伤痕进了殿中,“臣来迟了。”他脖颈上的痕迹似乎是故意为之,指甲划出的红痕不必说都知道是怎么来的。
陈曦和的呼吸却放轻了。剑柄上的手指节发白。
“胡闹!”砚台砸下来,砸到了独衡的后背。
他既在这里,那小小也应该就在城中。
“儿臣以后不会了。”他确实纠结了一番这个伤痕遮不遮,不遮,殿前失仪,遮了,怎么看陈曦和失态?最后还是没遮完全,脖颈上稍稍能看出来些,像是床榻间的缱绻痕迹。
没反应?独衡心想,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没一阵儿,上的折子十有八九是参他的。各个部门被下了指标,小事化大,独衡本就实战经验缺失,再加上久不居庙堂,做事自然有漏洞。付乐游和苏庭也不是省油的灯,话里话外都是太子还得练。
独克宗微微抬眼,只敲打了一番。不知收敛不懂养精蓄锐,给他培养的人他还上赶着跟人过不去,真是没用的东西。
独衡心思本也不在这里,嫉妒早就让他失去了理智。
刚下朝陈曦和就被传召去养心殿。“爱卿,府上的事,朕也有所耳闻,搜查令也放下去了,不必太过忧心。”顿了顿又说道,“衡儿还小,很多时候不懂事,辅佐之事,也并非仅是太傅…”“微臣明白。”只要小小没事,自然能留他一命。
“行了,下去吧。”
“臣告退。”
铁链没了声音,人也蔫蔫的。独衡把人拖到光亮处,“小小,我今天看到他了。”陆小小眼皮子抬了抬,不想出声,每天迷药熏着她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他佩剑上朝,被父皇叫走了。人还是不能,太过狂妄。你说是不是,小小。”
陆小小的情绪有了起伏,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但没来由的还是担心。
听到铁链的声响,“怎么一提到他你就这样?若今日我分享给你的事情是旁人做的,你还在意吗?”
“少说点废话呢我说…”声音虽然哑哑的,但情绪上并没有多少波澜。“那是我夫君,我不关心谁关心,旁人自然有旁人的家室在意。”
“小小,你说话总是,又好听又难听的。”独衡轻笑一声,心中有些苦涩,可他就是没人在意啊。“我今日在大殿被弹劾了。一定是他做的,小事化大…”“停,菜,就多练。”等不及独衡分享他的故事,陆小小直接打断。
“罢了,说话不好听也是同我说话了,我便当你在意我了。”陆小小翻了个白眼,已经觉得很累了。
“大人!东宫没有传召不得入内。”
“本相无需传召,让你的主子好好学学规矩。”
长身玉立,脸上却只有狠厉。
“哦?不在,那本相就在此等等太子。”说着持剑坐在了殿内的主位上。
“厨房今日怎么这么慢?”独衡刚出暗室没见到人,等不及召其他人自己先向厨房走去。早饭没吃她也不说,还听他讲了这么久,就是说她身子骨怎么会这么弱,感情是饿的。
“这不是在吗?”听到声音他的脸色更难看了。起身看他从厨房拎着食盒走向了侧殿。“去侧殿等等太子。”人还没到,通风报信的却到了,可惜碰了面,也无需说什么了。
“小小呢?”
“本宫要用膳了,丞相未免管的太宽了,人丢了想想是不是自己守不住。”
泛着寒光的长剑就在眼前,宫人吓得不敢多说,遣了一个小阉人去找总管禀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