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重光祖师眯了眯眼望向慕容七七，可慕容七七却感觉比给他死死瞪住还难受，许久，重光祖师才一声哈哈大笑：“你这小二哈，可真鬼精鬼精的！方才不是我飞云弟子时天不怕地不怕大放厥词的胆子哪儿去了？怎么，入了我飞云门下可是怕爷爷我‘门规’伺候？倒用什么‘风声太大，没听清楚’蒙混过关！这说法，老道也是头一回听说！”

慕容七七大呼那个冤：“不是，二狗爷爷，我是真没听清......”更一脸委屈：

“而且人家对武学一窍不通，哪里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这一语出，陡然感觉“啪啪”打脸：不知道还敢胡说八道？忙“亡羊补牢”一句：

“我只是在为冷师兄鸣冤......您说，就冷师兄这么聪明绝顶又勤奋好学的人，练了好几年也突破不了您这剑法的第七层，那上头还有两层，这不练到老死了也练不出？所以，我才说您这‘教材’，编得有点儿太难了，实在不符合学情......”

重光祖师一听沉吟了一下，口中不停默念：“太难了，太难了，太难了......”这几个字。

一旁萧泠见状却是大惊：这慕容师妹真不知天高地厚，她这话说出口，无异于“欺师灭祖”！忙对重光祖师道：“祖师爷，慕容师妹对武学一无所知，故所言不知轻重，祖师爷您千万别听她说的！是弟子资质浅薄，故难成大器，辜负了祖师爷的一片期望......”

可重光祖师口中还是在不停默念：“太难了，太难了，太难了......”陡然双眼一亮：

“小泠儿！”

萧泠给这么一唤，一个激灵：“师......祖师爷，怎么了？”

重光祖师一点萧泠腰间的剑：“小泠儿，将‘九极剑法’第七层配合‘太一心法’第三层，练给为师看看。”

萧泠心下当即了然：师父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要考他功夫，却是真对慕容师妹那一句“太难了”上了心，为了一察那“九极剑法”与“太一心法”究竟难在何处！应了一句“是”，向重光祖师一拜，旋即往后退了十余步。

那几只仙鹤不愧为“仙”鹤，见萧泠退至放鹤台上，也纷纷或是从空中落下，或是停了聒噪，只规规矩矩在放鹤台一旁立成一列，歪了脑袋朝萧泠望去。

重光祖师也望向萧泠，却歪头向慕容七七，口中别有意味：“小二哈，一大早欣赏小泠儿练剑，开不开心？”

其实，这也并非慕容七七头一回见萧泠出剑，但那一回，是在扬州大街上，那么多人欣赏！而这一回，听二狗爷爷的弦外之音，似乎还有点“为她一舞”的意思？且重点这“一大早”，可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慕容七七用力点了点头：“当然开心！”话音方落，只听一声清吟：如明月映照一地白雪般冷冽，若清风吹过一片幽谷般空灵，是萧泠腰间佩剑“明月清光”已然出鞘！

这是慕容七七第二回见“明月清光”，上一回远而观之已觉其凌厉非凡，如最寒的冰，若最冷的雪，眼下迫而察之却不知为何感觉那剑似乎少了几分冷冽，不再如秋霜切玉，却多了一许温柔，分明似春水断波......也不知是否晨曦的明媚为它的“侠骨”平添了“柔情”？

萧泠一翻腕，剑走龙蛇间已点出十余朵剑花，实令人眼花缭乱，亦令人不觉惊叹！在飞云派的后辈之中，可如这般“一剑生花千万朵”的，也只有萧泠一人！李白笔下“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也不过如此了？

慕容七七不觉有点儿迷了：这“练剑”与“斗剑”还真有所不同！那日在那一片鳞次栉比的层楼之间，见萧泠手中玉剑如鱼龙出水，美则美矣，却还有不少“斗气”在；今日在这一方云蒸霞蔚的放鹤台上，见萧泠手中所执却仿如一截桃枝，一断竹节，既有虚怀若谷之气，亦有曛暖醉人之姿，别说是慕容七七见了，就是那几只禽鸟见了，也不免为之心向往之！

“好！”一声喝彩传入慕容七七耳中，可慕容七七分明感觉，这声音并非发自身旁的二狗爷爷！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