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一支簪子,也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那小丫环走回那白衣女子身旁,福了一福:“主子,是奴婢眼皮子浅了,可,可那李小仙怎么拿了东西却跑了。”
白衣女子语气一凛:“她如何是她,你莫非也要不成体统?”
那小丫环听主子语气不对,忙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白衣女子冷冷:“罚你做个‘人凳’。”
那小丫环听了乖乖趴在地上,那白衣女子毫不客气地往她身上一坐,好似那小丫环真是个没有生命的“凳子”。坐了一会儿,有一小药童从草堂中走出,行至那白衣女子与那小丫环面前,对那白衣女子一揖:
“李洞仙请贵主入草堂廊下小坐。”
那白衣女子向小药童回了一句:“有劳。”又睨向那还趴在地上的小丫环,“哼”了一声:
“李郎中宅心仁厚,我也不好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今日就且饶了你。”
那小丫环这才战战兢兢起身,向白衣女子一拜:“谢主子。”又向草堂方向一拜:
“谢李大仙。”
白衣女子在廊下坐定,小药童奉了茶,那白衣女子一手捧茶盏,另一手掀起帷帽上的薄纱,将茶盏置于鼻尖下嗅了两嗅,又放下茶盏。
就这么一捧,一掀,一嗅,一放的动作,再寻常不过,却令在场所有男人惊为天人,即使他们还没看见那白衣女子的脸!在场所有无论是陪男人来就诊的,还是男人陪来就诊的女人,一见这情形,当即如齐齐翻了醋坛子般,一把揪起自家男人的耳朵,口中骂骂咧咧:
“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看美女的?”
“不看了!不看了!回家!回家!”
......
一时间,春光草堂里里外外由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
白衣女子见状,又冷笑一声,款款走至李二狗面前:“李大仙,现在可否为本姑娘诊治了?”
李二狗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对白衣女子缓声:“请姑娘取下帷帽,老道才可为姑娘‘望’上一‘望’。”
白衣女子“呵呵”一笑:“李郎中莫非没看见方才那些男人的反应?”
李二狗一脸淡定:“老道对我那几百年的道行还是有自信的。”
白衣女子“哦”了一声,听那语调,也不知对李二狗所言否定还是肯定,只手一动,薄纱一飞,只见:翠黛如山,眼波如水,樊素樱口,若那一林杏花盛开,怕见了这等绝世容颜,也会愧而满树凋谢。
李二狗仍一脸如“老僧入定,毫无反应”,倒是在一旁偷窥的慕容七七不觉惊呼一声:
“你,你不是那个......”
白衣女子目光一凛:“小姑娘,你认识我?”
慕容七七口中“公主”二字才到唇边,见白衣女子已杀气腾腾飞至面前,又硬生生将那两个字咽了下去,可白衣女子一掌已向她劈下!
慕容七七心念:完了完了!在船上没给官兵的乱刀砍死,在林中没给黑衣蒙面女子杀死,在陷阱里没给大老虎咬死,在山上发了烧没给烧死,还以为自己命大,岂知要在医馆里给公主活活劈死?真是“逃过了初一,没逃过十五”,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了?
只听白衣女子“嘶”了一声,向慕容七七劈下的左臂竟一时没了感觉!白衣女子回头,见两支又细又长的金针扎入左肩,正欲动手去拔,却听身后李二狗朗声:
“老道的金针已打入公主肩贞、肩髎二穴,公主还是不要乱动为好,以免后半生就此上肢不举。”
白衣女子又气又恼:“你这老道头,居然用暗器伤人!”
李二狗笑了笑:“公主大谬,老道这两支治病的金针何时成了伤人的暗器?”
白衣女子冷笑:“你既已知本宫身份,还不快给我解了穴!本宫还可饶你不死!”
李二狗又笑了笑:“即使是当今天子也不曾说要老道‘死’,公主却如此大放厥词,可见肝火太旺。”
白衣女子一听“当今天子”云云,心下一动,语气略缓:“你怎会认识我皇兄?”
李二狗走过去,小心捻出公主肩上的两支金针,道:“老道不但认识公主的皇兄,更认识公主的弟弟。”
公主的左手这才恢复了知觉,心知这老道士的武功在她之上,放低姿态问:“你不是个普通的道士,更不是个普通的郎中,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二狗缓缓:“老道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若一掌将老道好不容易治好的病人打死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公主悻悻道:“本宫也没要拍死她,不过吓吓她,让她不要乱说。”
李二狗淡淡:“不必她说,老道亦知公主身份。”
公主一奇:“怪了,你是如何知晓本宫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