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is,Paris。”
巴黎是我们分手旅行的最后一站。
选择在这浪漫之都分手,又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索尔走在我的身后,他总是不高兴的样子,闷闷不乐的跟着我,在浪漫的巴黎城里穿梭。
我走在人群熙攘的巴黎街头,穿着自己认为最美的连衣裙,在街头跳跃着,庆祝着情侣关系的结束。
我并不在意索尔的感受,就像当年他不在意我的感受那般。
“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索尔。”
跳跃,旋转,在拿破仑的光辉下感受着自由。
沉闷,无奈,在路易十四的阴影下感受悲哀。
是你罪有应得,是你罪有应得。
“你明白为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明白。”
索尔是个无助的孩子,我明白,我明白,他现在正苦闷着脸,站在广场的树荫里喂着鸽子,而我站在阳光下。
我戴着帽子,坐在广场的长凳上,看着每一个从我面前经过的人,他们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个体。
阳光暖洋洋的,落在索尔的金发上,我记得当年与他相见的时候,也是艳阳天。
“你明不明白,我们从不是一类人。”
索尔本该是和那太阳站在一起的人,他耀眼,他强大,他英勇,他无畏。
他该是一个好国王,他会是一个好国王。
那群鸽子们飞走了,可能飞向了下一个广场,可能飞向了某一个树梢,也有可能飞向了更远的地方,所以索尔手里的食物也就失去了作用。
他坐在了树荫下的长凳上,闭着眼看休息,仿佛很疲惫,仿佛很懊悔。
他的蓝眼睛很美,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就像碧蓝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不一样的光。
圣母院的钟响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是正午,正午的阳光烘烤着地面,燥热的气氛让人无比烦躁。
索尔还坐在那长凳上,但是他睁开了那好看的蓝眼睛,似乎在观察那群在地上胡乱走着向人讨要食物的鸽子。
大眼瞪小眼,有趣得很。
我站在阳光底下小声的笑,看着他盯着鸽子的滑稽模样,笑得忘我。
索尔起身了,他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裤子,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这次,我跟在他后面。
我看着他走进一家餐厅,熟练的点完了食物,然后坐在一个双人卡座里。
为什么没有我的那一份?
可能忘记了吧,我径直走到他面前的座位坐下,等待着他发现我。
他吃了很久,也吃了很多。
唯独没有发现坐在他面前的我。
我看着他吃完满桌的食物,他依旧吃的开心。
也许是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而把我的那一份吃了对吗?
应该是的。
他又离开了,回到了我们在城里订的酒店里。
他只是躺在床上放空,只是盯着天花板在想着些什么。
我记得我们好像是明天的机票。
“最后看一眼圣母院吧。”
他好像睡去了,宽大的身躯缩在小小的床上,显得有些拥挤。
我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阳光落在了他的金发上,落在了我的身上。
柔软的发丝凌乱的散开,和阳光融为一体。
圣母院的钟又响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是傍晚,傍晚的斜阳照耀着圣母院的花窗,波光粼粼的。
“Esmeralda,Esmeralda。”
圣母院里的天主教徒认真的祈祷着,祈祷着圣母降下恩赐。
索尔就站在那圣母像前。
雨果笔下的爱情故事还历历在目。
怪人乞求着女孩希望施舍给他一点爱。
可惜我不是绿宝石,他不是怪兽。
也没有太阳将我们隔开。
太幸运了,实在太幸运了。
天气预报说傍晚时分会下雨,乌云好像已经在眼前了。
索尔会淋湿吗?
不,我忘记了,他是神明。
神明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啊,太阳消失了,圣母院的花窗失去了阳光的照耀,在某一瞬间竟看起来有些落寞。
话说,圣母院里还有那位教徒的痕迹吗?
索尔你找到他了吗?
“我想去寻找那位炼金术士曾经存在的痕迹。”
下雨了,淋湿了广场,淋湿了土壤,却没有淋湿站在广场正中央的我。
索尔站在我面前,他仿佛在看我。
不,他看不见我了。
因为我在那乌云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捧尘土了。
下雨了,下雨了。
淋湿了纯白的墓碑。
“如果我离开了,索尔,请你代替我看遍世间万物。”
离开了,离开了。
索尔的眼里失去了光彩。
“Paris,Paris。”
“Paris sans amour。”
巴黎,巴黎。
痛失挚爱的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