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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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羡慕魏无羡的。”

——《晁天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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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与自己的弟弟并不是多么的亲热，但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眼里含着朦胧的雾气，憋着嘴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句大哥，当即让温旭心中腾的升起一股震颤。

温旭阿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大哥去给你报仇。

温旭快步走进，拥住了被温逐流轻轻放在地上的温晁，僵硬的安抚道。

温逐流大公子，二公子怕是做了噩梦。一大早便跑出来找仙督，仙督不在，便又跑过来找您了。

一旁的温逐流声线沉稳的解释道。

温旭阿晁做噩梦了吗？不怕，大哥在这里。

温晁无法开口解释自己种种行为，不过那近二十年的记忆，也确实可以称作是一场噩梦，一场让他痛不欲生的噩梦。

温晁大哥……

温晁轻轻嗫嚅着，恍然间想到，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叫过阿晁了。

手指紧紧撰着温旭的衣角，感受着嫡亲兄长身上的体温带给自己的安全感，温晁在安抚声音脱力般睡了过去。

大抵是心神不宁耗费了太多精力，这一觉，温晁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醒来后，温晁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自己的父亲温若寒回来了。

可当温晁强压着内心的颤抖，去拜见自己的父亲时。怯生生站在阶下的一男一女，两个身着红色衣袍的小身影，却让他觉得恍若经历了晴天霹雳。

这是……温情和温宁？那么，父亲已经拿到了天女祠的阴铁。

温晁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内心五味陈杂，说不上是感叹还是抵触多一点。阴铁出世，终究无法阻止吗？

温若寒晁儿，这两位是温情和温宁，咱们岐山温氏的旁支，以后就住在不夜天了。你们可以一起修炼学习。

温若寒坐在阶上宽椅中沉声说道，并不像温晁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原来，年少时的父亲是这个样子的吗？温晁不由的想到。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压下心头的震颤，努力装出一副八九岁该有的样子，温晁尽量声音洪亮的答道：

温晁是，父亲。我会好好对他们的。

是的，好好对他们。曾经温晁想不通为何从小便受着岐山温氏恩惠长大的温情、温宁姐弟会那般向着魏无羡，甚至不惜背叛自己、背叛温氏。

直到后来，他看到温氏被灭后，魏无羡为了救温情、温宁和那几十口老弱病残的命，不惜与仙门百家为敌。

那一刻，虽然心里不是很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想法和感情，但温晁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是有些羡慕的。

因为那是一种相互的感情，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记得成年后，自己与父亲、兄长的关系便不再如同幼时般亲密，更多的是血脉之间的牵绊。

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直到死亡的温逐流，也只是一种毫无缘由的愚忠，更像是单方面的付出。

自小在岐山长得温情、温宁虽与自己一起长大，没有什么太多的摩擦，倒也并不亲厚。

前世自己还算宠爱有加的王灵娇，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此看来，细数一生，他当真是失败到了极点。乃至于死后，竟无一人为自己悲痛难过。偶然被人提起，也只能得一句大快人心，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因此，在魏无羡坠崖死后的几年时间里，看着那么多人为他神伤，温晁不得不承认，他是羡慕魏无羡的。

羡慕他在最后人人喊打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肯信他，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