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绮殿距离太液池很近,众人很快就到了殿门台阶下。领路太监和殿门口值守的宫女交代清楚,便退下了。在宫女正式带他们进殿之前,金甲侍卫再次对太平公主之外的四人搜身检查,没有问题后,宫女才领着众人入内。
宫女在前,太平公主在后,其他几人鱼贯而行,印章几人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左顾右盼,只是跟着走。等停下脚步,才发现已站在距离女皇几步远的位置。然后众人跪拜,山呼万岁。
一应礼仪结束,但听得女皇缓缓道来。
女皇都平身吧…太平,你把他们带来了?
太平公主是…陛下。
太平公主这就是三哥的女儿清雪…
女皇好孩子…快来让朕看看…哦…都这么大了。
清雪陛下!
清雪原想喊声奶奶,又觉得造次,就学着姑母太平公主,喊她“陛下”。
女皇你阿爷和母亲…都好么?
清雪他们都好…也不都好。
清雪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在女皇面前说反话。女皇听了,也不着急,仍旧缓缓问道。
女皇哦?怎么个都好…也不都好。
清雪启禀陛下,孙女不敢隐瞒,他们身体都还好。但是房州那样穷乡僻壤的地方,阿爷和母亲过得很辛苦…所以也不都好。
女皇未置可否,也不接话。就转脸向着众人说道。
女皇你们都坐吧,今天是家宴…不要拘着。
印章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一张齐腰高的大长桌,足有七尺长,三尺宽。桌上盖着一张块丝绸做的桌布。桌布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说不出名字的美味。众人分成两拨,太平公主坐在女皇左手边,紧挨着的是三郎;清雪在右手边,紧挨着司雅,然后是印章。
和皇帝吃饭,哪还想着吃饱饭,不过是应景而为。一旦女皇有话要说,大家即可停箸,静音倾听。
女皇雪儿…你一进长安城…朕就知道。
清雪正要起身解释。女皇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接着说道。
女皇你阿爷和你母亲的过错,不能算在你身上…三郎替朕做了件好事。
四兄妹商量一路的借口,到了女皇这里,半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印章和司雅、三郎相视一笑,不敢作声。清雪因为紧挨着女皇,也不好和他们对接目光,只是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祖母陛下。
女皇既然来了长安…就好好呆着…太平你要像照顾三郎那样…安排好雪儿的生活。
太平公主母亲,放心吧…你也吃点,别光说话了,雪儿回来了,你们祖孙俩说话的机会多着呢。
太平公主明白,既然是家宴,在餐桌上就是母女,不再是皇帝和臣子。大家听她说完,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女皇就你鬼机灵…你这是嫌朕老了,话多,要堵老太婆的嘴呀…
太平公主我哪敢呀,我的母亲大人…
女皇你要好生教导这些娃娃们,将来别都像你一样…呵呵。
太平公主三言两语将女皇逗笑了,家宴的氛围终于从凝重变得轻松。众人总算是找了机会,草草吃上几口。
女皇这两个孩子…应该是三郎的结拜大哥和二姐吧?
印章和司雅一听,女皇竟然知道他们,还将话题转向自己。心中不禁一紧,二人立马起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