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梦III

安禾的日记（末）

我是个自私的人，但好像也不能这么说，那就说我是个为了自己的人，其实细想，是不是为了自己呢？

别人总说我是个善良的人，路边遇到乞丐，我会给予他一定的帮助，哥哥总夸：“我们家安安真善良。”家里的小狗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哭的撕心裂肺，弟弟死了，我更是变得恍恍惚惚，哥哥总是说：“安安是个感性、善良的人，会为了别人的遭遇而落泪。”

是这样吗？不是的，我帮助乞丐并不是因为他可以活下去，而是我自己心里会好受一些，为小狗而哭，不是因为它的一生没有过多久，它的狗生没有多快乐，而是我自己养了这么久的狗没了，陪伴自己的存在消失了，自己又是孤单的一个人，你看，这样说来，我可不就是个只为了自己的人吗？

但是医生说，我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想这么清楚，不要总是想这么多，这样，活着就不快乐了。很奇怪，一个没有故事的人，却总是装着满腔愁绪。

今天就写最后一个梦吧，我可能快要离开了，去往一个地方，那里只有我自己，偶尔有人来看看我，我依旧是个病人，一个和大家不一样的人。

梦里我在不停的与人交谈，不知道是谁，我只能看到别人在张嘴，却听不到声音，看不见他的眼睛，我也在不停的说话，可说完又很焦虑，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总之就是朦朦胧胧的，所有人都在我的周围，所有人都在说话，可是我一句也听不见。

我走回了家，发现自己的嘴在流血，用手一接，是一把碎牙，我十分慌张的跑到哥哥身边告诉他，哥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梦里总是奇奇怪怪的，我继续向前走，前面就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我必须到河的对面去，为什么？我不知道。碎牙哪去了？我不知道。

河上漂浮着一块木板，我想都没想就跳了上去，对面伸出一只手，是来拉我的吗？我抓住了那只手，才知道，它是来推我下去的，我一头栽进河水里，开始呼吸不畅，我并不会游泳，但就在意识消散的那一瞬，我到了对岸，再回头看，河水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就莫名其妙这么踩空掉下去了，这时我猛的一抽搐，睁开了眼，但没过几秒又睡了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出现了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两个人在对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自问自答：

“你在干什么？”

“我在做梦。”

“做梦？”

“似梦非梦罢了。”

（番外完）

（PS:祭南陌=彧临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