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风清琉独自一人去了小区附近的杂货店。
李星阑还要回去帮忙整理屋子，所以就先回家了。
杂货店看起来比周围的店铺老旧得多，里面的商品却出人意料的齐全。
风清琉走进杂货店，随意看了一下各种扫把的价格，无一例外都挂着“不卖”的牌子。
不卖的话摆在这里干什么？
风清琉转身想走，被人叫住。
“哎，你是秦霜静家的孩子吧”
风清琉回过头，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站在他身后，嘴角问问勾起。
“你认识我妈妈？”风清琉惊讶地问。
他不记得母亲有男性朋友。
“嗯，我和你妈妈也算多年的好友了，但自从你妈妈和你爸爸结婚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男人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风清琉“不好意思，今天出门忘戴眼镜了……不过你果然和你妈妈长得很像啊，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你妈妈”
“嘛，她若真的变成小孩子，我可就头疼了，但想想现在连再见她一次都不可能了吧”男人神色哀伤，似乎为秦霜静的离去难过。
“叔叔……”风清琉想安慰男人，却不知如何开口。
“别叔叔，叔叔的叫了，多显老啊，我叫宋柯英，你还是称我为柯英哥哥好了”
“柯英哥哥”风清琉听话地叫一声。
宋柯英摸摸风清琉的头。
风清琉没有躲开。
“嘶”
风清琉感到手腕处一痛。他低下头，手链上的花纹发出耀眼红光，把他的手烫红了。
咦？
风清琉一脸疑惑。
宋柯英也注意到风清琉的手链，把手从风清琉头上移开，红光渐渐消失。
“这个，是你妈妈给你的吧”
风清琉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还要买扫把，便说“柯英哥哥，我爸爸还等着我买扫把回去，我要赶紧走了，拜拜”
“扫把，我这里没有吗？”宋柯英笑了笑，从墙上取下一个递给风清琉“有点重，你可要拿稳了”
“好的”
风清琉接过扫把，不小心被扫把顶端的尖叫划了一下，他下意识松开手。
扫把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风清琉马上弯腰去捡，发现自己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能抬起小半部分。
“这个卖多少钱啊？”
风清琉看着自己的血顺着扫把快要滴在地上，心中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事，送你了”宋柯英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地面，但擦了擦地面的纸仍是白色的。
风清琉张口想要谢绝，只听宋柯英又说道“毕竟是生日礼物，怎么能收风清琉你的钱呢”
“嗯？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只是没再见到你妈妈，又不是没联系了”
原来是妈妈说的。
风清琉恍然大悟。
向宋柯英道了别，风清琉艰难拖着扫把向家走去。
“哎！清琉！”
风清琉找到小区门口，遇见了提着购物袋的孟雪遥。
“孟阿姨好”风清琉朝孟雪遥微微鞠躬。
孟雪遥走到风清琉旁边，从购物袋里拿了几根棒棒糖塞进风清琉的口袋。
风清琉道谢后想走，被孟雪遥拉住了书包。
“等等，你的手怎么了？”孟雪遥看着风清琉的手，从包里拿出一个创可贴“手伸出来，你流了这么多血都不痛吗？”
风清琉将扫把靠在自己身上，乖乖伸出手。
“奇怪了，这伤口也不大，怎么流这么多血”孟雪遥小声嘟囔。
风清琉回过头，好在他走过的路还是干净的，不禁松了一口气。
“妈妈，东西买了吗？”李星阑跑过来，翻了翻孟雪遥手中的购物袋“啊，找到了”
李星阑拆开糖纸，把棒棒糖放入口中，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买到扫把啦”李星阑看见风清琉手上的创可贴“你的手受伤了？”
“就是一个小伤口，没事的”风清琉笑着说。
“就算是小伤又会疼啊，我帮你拿扫把吧”
李星阑伸手拿走扫把，突然半蹲下。
“你在干什么”孟雪遥嘴角抽搐。
“妈妈，这个扫把真的好重啊”李星阑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前挪动。
“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风清琉想去把扫把拿回来，被孟雪遥拦下。
“如果星阑的拿不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哦不，你一个瘦成这样的男孩子能拿的动？没事，他早就该锻炼锻炼了”
孟雪遥拍拍风清琉的肩膀“我听星阑说清琉的成绩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以后他的学习就交给你了”
“嗯，好”风清琉点点头。
回到家里，风湫珑正在捣鼓着什么。
“爸爸，我买扫把回来了”
“先放你房间里”风湫珑头也不回，用笔在墙上画了一个圆。
风清琉听话的将扫把放在房门边，然后放下书包，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风湫珑推开房门，把风清琉从椅子上拉起来。
风清琉发现手链有开始发出红光，只不过没有宋柯英摸他头时那么亮。
刚刚孟阿姨拍我肩时都没亮啊？
风清琉心想。
客厅的墙上画了一个图案，图案中心是一个眼睛，眼睛下方写了奇怪的文字，风清琉看不懂，但有几个的花纹和手链上的一样。
“爸爸，你为什么要在家里画这个啊？”
风湫珑没有回答，用一只手抱起风清琉，另一只手拿小刀在风清琉手指上划了一下。
风清琉不敢说话，但因害怕微微颤抖。
风湫珑把风清琉的手指对准墙上眼睛的瞳孔处按了一下。
风清琉看见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整个图案仿佛活了般，缩小成一个圆点，顺着手指爬进了风清琉的左眼。
“啊！”风清琉感到左眼一痛，接着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样大概就万无一失了”风湫珑喃喃道，转头就看到风清琉坐在地上哭。
“爸爸……好痛啊……”风清琉求助般地抓着风清琉“爸爸……我左边的眼……眼睛……看不见了”
风湫珑闭上眼，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冷声道“起来，不许哭，这可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风清琉起身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明明只有惊没有喜。
他很害怕，害怕爸爸会再伤害他。
如果妈妈还活着，他就可以等某天妈妈带他走。
可是没有如果。
风湫珑看出风清琉在想什么，却没多说什么，从放家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扔给风清琉“从今天开始，每天背一个故事，睡觉前给我讲一遍”
“背不到，那就一直背，在你背到前，哪里都不许去”
“好……”风清琉哽咽着回答。
“还有，你背书的时候把你今天买的扫把举着，哪一天你觉得举着不累了，才准停，知道了？”
“知……知道了”
风湫珑看向窗外，天色昏暗，快要下雨了。
“现在去背，背完了出来吃饭”
风清琉拿着笔记本回了房间。
笔记本上的故事是风湫珑手写的，满满当当，却并不乱。
风清琉把今天要背的故事看了一遍，出了一身冷汗。
鬼故事？爸爸为什么要我背这些东西？
但想到风湫珑的话，风清琉只有硬着头皮背下去。
好重……
风清琉想要放下扫把。
风湫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准放”
风清琉只好努力背书，毕竟只有背完书才可以休息。
等他背完，已是凌晨一点，手早就麻了，动一下都难。
风清琉扒了几口饭，实在没胃口，又困，便放下碗筷。
“吃完”风湫珑给风清琉夹了几块肉“不想吃也必须吃”
风清琉强行把饭塞进嘴里咀嚼，风湫珑的厨艺不差，但风清琉觉得今天的饭菜不好吃。
按照要求，风清琉背了一遍故事，风湫珑点头，算风清琉过了。
风清琉洗完澡倒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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