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还是紧张。
是了,要面见大宋最大的大boss了,怎么能不紧张嘞?
尹倾自打入殿,就没敢抬头,也看不清皇帝陛下的尊容和脸上的表情。
尹倾打头,郑烨随后。
按照领旨公公交代的礼节拜见了皇帝陛下,这皇帝陛下好半天也不做声。
陛下老人家不发声,尹倾自然不敢乱动。
许久许久……
尹倾直觉,脖子和手臂有些酸了。
跪在地上,膝盖也麻了。
陛下不言,群臣不语,尹倾不动。
霎时,气氛稍显尴尬而诡异了。
“尹倾?”
座上之人发话了。
“学生在!”
尹倾答到。不卑不亢!
是了,天下读书人皆是天子门生,尹倾有功名在身,称草民显然不合适,称微臣又无官职傍身。自称学生,想来无过错。
“起来回话!”
堂上回话了。
“谢陛下!”
尹倾起身,立于殿前。
“听闻,你是今年汴州州试的解元!”
这时,尹倾才得以看清陛下的尊荣。
一位颇有威严的中年男士,方脸,高颧。英眉,朗目。倒是威严而不失俊美。
愣了一下,稍作思索。
“回陛下,学生愚钝,此番州试,才贤俊杰众多,倾不过中人之资罢了。”
“再者,倾年纪尚小,学识,远见,阅历,操行想来皆是不足,尚且需要多加学习。”
“不错,不错。年纪最小,见识却不小。谦逊,知礼!尹爱卿教子有方啊!”
陛下在座上毫不掩饰的夸赞着。
“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尹院首出列拜曰。
接下来,便是郑烨郑古板的受审,额,不,是面君时间了。
陛下老人家照例是按询问尹倾的路子来走的。
最后,依然是夸赞了一番年轻人谦逊有礼之类的话。
尹倾怀疑,这陛下他老人家是不是懒得想其他话了,直接照搬的评价自己的话。
并且,照例夸了一下郑通判教子有方。
啧啧,陛下真的是……
然而,转折来了。
当众人以为好戏要散场时,陛下又轻飘飘的点了梁渠的名字。
一到此,堂下众臣又清醒了。
结果陛下老人家就是巴拉巴拉了一顿什么梁爱卿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众臣好不失望。
最后,陛下封了尹倾为太子侍读,郑烨为梁王侍读。
散朝了……
一散朝,尹倾就揪着郑烨往外走。
不巧正面迎上了尹院首。
“爹爹!”
这旁尹倾甫一开口,那边尹院首冷哼一声,一摔衣袖,扭头就走,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
“怎么,跟你爹闹矛盾了?”
郑烨有些幸灾乐祸的问到。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事前没跟我爹说,等我回家,怕是要动家法了。”
尹倾皱着眉头说。
“你呢?你爹,郑大人不生气了?”
尹倾好奇的问。
“我在家里不受宠,我爹,他从不看我一眼,更别说管我了…”
郑烨自嘲的说到。
“啊?这……”
尹倾顿时接不上话了。
快出宫门时,尹倾二人被拦下了。
一位侍卫有礼上前“尹公子,我家殿下有请。”
尹倾:“你家殿下是……”
侍卫:是太子殿下!
尹倾/郑烨:………
郑烨先辞别尹倾,回府了。
尹倾受邀,去了东宫,去见了见太子殿下。
待到时,尹倾只见一个身量昕长,体态优雅的公子,正坐于案前饮茶。
这位殿下屏退左右,于是,殿内只余尹倾和殿下两人。
“尹倾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此次召见尹某,所谓何事?”
尹倾率先开口。
抬眸时,目光与这位殿下相交。
这位殿下眉目俊雅,倒是不像皇室中人,像一位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
此时,这位殿下正用手指轻扣着茶几,似乎也在打量着尹倾,看起来倒多了几分慢不经心的慵懒之意。
太子打量着尹倾,果然是如传闻所言,嫣然姿色,貌如妇人。只是不知坊间传闻的顽劣和才学哪个更可信了。
于是开口道“嫣然莫要客气了,我以悉知,嫣然今后便是我东宫的侍读了,你我二人便如兄弟手足,莫要如此生疏客气了”
“殿下严重了,倾见识短浅,为人放旷顽劣,是陛下抬举了!既入东宫,殿下为君,倾为臣,礼不可废!”
尹倾作揖行礼答到。
“殿下何故,如此抬举尹某呢?”
“潋滟姑娘想来是殿下的人!只是倾虽想入仕参政,却断然不喜以这样的方式!”
尹倾一股脑把事儿都兜开了说。
太子笑了笑“嫣然这是生气了,气我从中作梗,气我未事先声明?”
尹倾:“殿下,微臣只想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或位列中枢,福泽天下!微臣并不想卷入中宫储位争斗之中。臣有家人,无法将其抛诸脑后。”
“是!殿下是储君,此为是圣上懿旨,臣无法拒绝,臣心服口服,但,恕臣无礼,臣先告退,家中父亲还需要臣一个解释!”
尹倾一口气说完,行礼,转身便走。
徒留太子一人呆在原地。
半天没缓过来。
太子暗气,这人,果真大胆!无礼至极!
“你观之如何?”
“此人,如殿下言,大胆无礼!”
“是啊!本宫需要大胆的人!”
太子的面容隐在光里,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