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首尔的清晨被潮湿的雾气笼罩，灰蒙蒙的天光透过百叶窗，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金智秀握着咖啡机的手微微发颤，滚烫的咖啡液缓缓注入杯中，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泛着血丝的双眼。

镜中倒影里，她眼下浓重的乌青与苍白的脸色形成刺目对比，发梢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金智秀下意识挺直脊背。

Jennie裹着黑色针织外套出现在厨房门口，羊绒布料松垮地挂在她单薄的肩头，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她的长发随意挽成松散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下来，更衬得面色憔悴。那双往日明亮如星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睫毛膏晕染出淡淡的灰痕，像是整夜辗转反侧留下的印记。

咖啡机发出最后一声嗡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金智秀转身时，瓷杯在木质托盘上磕出轻响：

jisoo“Jennie，要喝咖啡吗？”

声音沙哑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Jennie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去拿橱柜里的全麦面包。

金属柜门开合的声音格外刺耳，几片吐司掉在料理台上，溅起细小的面包屑。

jisoo“你怎么了？”

金智秀将牛奶倒入平底锅，热气瞬间蒸腾起来。

煎蛋在锅中发出“滋滋”声响，油星子溅到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Jennie背对着她，修长的手指捏着果酱瓶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玻璃捏碎，猩红的草莓酱在白瓷盘上晕染成扭曲的形状：

jennie“没事。”

两个字像冰块般砸在空气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晨光渐渐穿透云层，斜斜地照进厨房。

金智秀盯着煎锅里焦黑的蛋边，突然想起从前她们总是抢着给对方做早餐。

Jennie会把溏心蛋煎成完美的圆形，而她总会偷偷在咖啡里多加一勺糖。

此刻相同的料理台上，却横亘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将所有温暖的回忆割裂成锋利的碎片。

jisoo“Lisa和Rosé还没起。”

金智秀关掉燃气灶，声音闷在喉咙里。

Jennie机械地切着水果，刀刃与案板碰撞的节奏凌乱不堪，苹果块大小不一地滚落在餐垫上。

她垂眸盯着汁水四溢的果肉，突然觉得酸涩的味道漫上鼻腔——原来连切水果这种小事，都能让她想起金智秀总爱把草莓蒂细心摘掉，再喂到她嘴边的模样。

餐桌在沉默中被摆得满满当当，却无人动筷。

金智秀戳着碗里的燕麦粥，看着牛奶在粥面漾开涟漪。

Jennie的视线始终落在窗外，雾气朦胧的玻璃上，她与金智秀的倒影重叠又分离，像极了此刻摇摇欲坠的关系。

当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云层，光斑恰好落在金智秀手机的锁屏上，林佑瑜的笑脸在满桌冷掉的早餐旁显得格外刺眼。

jennie“我去叫她们。”

Jennie突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逃也似的离开餐厅，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

金智秀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喉咙里泛起苦涩的味道。

昨夜反复权衡的告白计划，此刻在胸腔里化作尖锐的刺痛——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得不到回应，而是在追逐爱情的路上，不知不觉弄丢了最重要的人。

二楼传来Lisa迷糊的抱怨声，紧接着是Rosé温柔的哄劝。

金智秀盯着Jennie留在餐盘里的半片吐司，果酱被划出凌乱的纹路，像极了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她想起昨夜蜷缩在沙发上，对着林佑瑜的照片发呆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对Jennie的依赖早已深入骨髓。

那些分享过的深夜心事、舞台上默契的眼神交汇，远比她以为的更加珍贵。

roise“早餐要凉了哦！”

Rosé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金智秀慌忙起身整理餐盘，却不小心碰倒了Jennie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迅速蔓延，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蹲下身擦拭污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她终于明白，有些感情早已在朝夕相处中悄然变质，而自己却后知后觉地将它推向深渊。

Lisa蹦蹦跳跳地冲进餐厅，完全没察觉到凝滞的空气：

lalisa“哇！今天的早餐超丰盛！”

她拉开椅子时，金属腿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让金智秀浑身一颤。

Jennie最后一个下楼，妆容精致得如同往常，只是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抿得太紧，几乎看不见唇纹。

她与金智秀的目光短暂相撞，又迅速错开，像是触碰了某种禁忌。

刀叉与瓷盘的碰撞声在餐厅回荡，没人提起林佑瑜，没人追问昨夜的辗转难眠。

金智秀小口喝着已经凉透的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

她偷偷望向对面的Jennie，对方正专注地切着煎蛋，垂落的发丝遮住了表情，却遮不住握刀的手微微发颤。

晨光中，两个曾无话不谈的人，此刻却比陌生人更加疏离。

当Lisa讲起新学的舞蹈动作时，金智秀终于读懂了Jennie眼底的哀伤。

那不是单纯的失落，而是发现自己珍视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却无力挽回的绝望。

她想起练习生时期，她们挤在狭小的练习室里，互相打气说要做永远的搭档。那时的誓言还萦绕在耳畔，现实却早已千疮百孔。

早餐在诡异的安静中结束，Jennie第一个起身收拾餐盘，动作利落得像是要斩断所有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