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首尔的清晨七点，练习室的落地镜上还凝着薄薄的雾气。

金智秀咬着牙刷，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原本是想看看天气预报，却在翻到朋友圈时顿住了呼吸——林佑瑜的最新动态发布于二十分钟前，九宫格里铺满了早餐照片：溏心蛋的蛋黄像融化的金箔，全麦面包上用果酱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最中间的合照里，洛颜秀的侧脸贴着林佑瑜的发顶，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她们交叠的手腕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roise"秀智欧尼又在看佑瑜的朋友圈？"

罗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金智秀手忙脚乱地关掉页面，牙刷上的牙膏沫滴在卫衣前襟，洇出一片白渍。

jisoo"胡说什么，我只是随便划到。"

她梗着脖子转身，镜子里映出自己泛红的耳尖。

练习室的空调开得太足，她忽然觉得指尖有点凉，想起去年在庄园时，林佑瑜总爱把冰凉的手塞进她的袖口，笑着喊"智秀欧尼的怀抱像暖炉"。

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斜斜的，照在钢琴盖上像撒了把碎钻。

同一时间，江南区的化妆间里，林允儿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豆沙色的唇膏在唇峰处晕开一道浅痕，她盯着手机里的朋友圈，拇指反复摩挲着屏幕上林佑瑜的笑脸。

助理小敏端着热美式进来时，正看见她对着空气轻笑，指尖却在退出页面时用力到指节发白。

npc"允儿姐，下一场是杂志拍摄。"

小敏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记得上周在后台，林允儿盯着手机里的庄园视频发呆，直到睫毛膏被泪水晕花。

林允儿yoona知道了。

林允儿把手机倒扣在化妆台上，镜中倒影里，自己无名指根的小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去年和林佑瑜在济州岛纹的情侣痣，当时说好了"要做彼此最特别的存在"。

此刻遮瑕膏厚厚盖在上面，像一块永远揭不掉的痂。

时间八点，洛颜秀正在厨房煮咖啡。

蒸汽从壶口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眼镜片。

林佑瑜从背后环住她的腰，鼻尖蹭着她后颈的碎发，发丝间还残留着昨夜一起用的橙花洗发水味道。

林佑瑜Zoe"早安姐姐~"

林佑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轻轻戳了戳洛颜秀系着的草莓围裙。

台面上摆着刚烤好的司康饼，边缘有点焦黑，但中间裂开的缝隙里，能看见融化的奶油奶酪正慢慢渗出。

洛颜秀转身时撞翻了糖罐，白砂糖洒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她笑着低头舔掉林佑瑜虎口处的糖粒，舌尖触到皮肤时，感觉到怀中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晨光穿过百叶窗，在她们脚下织出明暗相间的格子，像谁把光阴剪成了碎片，小心地拼贴进此刻的温柔里。

洛颜秀"要发朋友圈吗？"

洛颜秀擦着眼镜，看着林佑瑜举着手机对准早餐摆盘。

少女跪坐在地毯上，晨光给她的发梢镀上金边，围裙带子在腰间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林佑瑜Zoe"要让全世界知道，"

林佑瑜突然转身，镜头对准洛颜秀泛红的耳尖，

"我的医生姐姐不仅会治病，还会治胃。"

她按下快门的瞬间，洛颜秀恰好抬头，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沾着一点司康饼的碎屑。

这条朋友圈发出后十五分钟，金智秀的手机在舞蹈室地板上震动。

她看着评论区里洛颜秀的回复"笨蛋，糖罐是你撞翻的"，突然想起某次在庄园，林佑瑜煮咖啡时把奶泡打得太满，溅在她白衬衫上，后来用了半块肥皂才洗掉那圈奶渍。

此刻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卫衣袖口磨出了毛边——那是林佑瑜最喜欢拽着的地方。

林允儿的经纪人在拍摄间隙拿走她的手机时，恰好看见她正在编辑一条评论。

光标在"佑瑜"两个字后面闪烁了很久，最终变成一句"看起来很好吃"，发送键却始终没被按下。

化妆镜里，造型师正在给她别上珍珠发夹，冰凉的金属触到头皮时，她忽然想起去年在庄园的平安夜，林佑瑜把热可可递到她唇边，指尖不小心沾上奶油，被她笑着舔掉的场景。

此刻珍珠发夹的夹子硌得头皮发疼，她才惊觉，原来有些温柔，早就随着时差永远停留在了另一个时区。

傍晚的首尔飘起细雨，金智秀站在练习室落地窗前，看着街灯在雨幕中晕成暖黄色的光斑。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林佑瑜新发来的消息：

林佑瑜Zoe"智秀欧尼，下次来美国，给你做司康饼呀！"

对话框里跟着一个吐舌头的表情，像极了那年在庄园里，她偷吃蛋糕被抓包时的模样。

她忽然笑了，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jisoo"笨蛋，记得多放奶油。"

发送完毕后，她望着窗外的雨，想起庄园里的樱花树，想起那些被阳光晒暖的午后。

原来有些感情，就像时差，永远隔着晨昏线，但只要知道对方在另一个时区里好好生活，就足够让人心安。

而在化妆间补妆的林允儿，最终还是删掉了编辑好的评论。

她望着手机壁纸上和林佑瑜的合照——那是在武道馆后台，少女举着生日蛋糕，烛火映得两人眼底都有星光。

现在她把手机放进名牌手袋，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却再没有那样的星光。

助理在门口催促，她起身时，无名指根的遮瑕膏剥落了一点，露出下面浅褐色的小痣，像一颗永远不会愈合的、温柔的伤。

夜色渐深，洛颜秀正在给林佑瑜吹头发。

暖风吹得少女眼皮发沉，她靠在洛颜秀膝头，忽然指着手机屏幕笑出声：

林佑瑜Zoe"智秀欧尼评论说'奶油要双份'，允儿欧尼居然点赞了！"

洛颜秀看着屏幕上的互动，指尖轻轻划过林佑瑜后颈的碎发。

她知道那些藏在时差里的温柔与酸涩，知道有些故事注定只能在回忆里绽放，但此刻怀中人的体温真实可触，发间的橙花香气真实可闻。

她关掉手机，把所有的夜色与思念都关在屏幕之外，低头吻住林佑瑜微张的唇——这才是此刻，最真实的、触手可及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