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门派都拜访了一圈,回程的时候已经快元日了,期间容之彦多次传讯催促他早点回家,司昭一笑置之。
不紧不慢赶了七八天的路,司昭终是踏入了西荒的地界。
薄雪覆地一片苍茫,只是……
这一次只有他一人
那日后司昭启程,而他留在了离泽宫,那夜的话像是一场梦,而今似是梦醒了。
临近年关,点睛谷也不清闲。各门派的年礼,陆陆续续都送了过来,点睛谷的自然也早就派出。
司昭身为一派之长,接待各派弟子,面子上的话说得他都累了。
点睛谷弟子离泽宫到!
离泽宫?握着茶盏的手倏地收缩。
他,会来吗?
离泽宫弟子一行五人,着青色长衫密银面具。为首的人司昭认得,他名唤扶风,是金桂宫正堂大弟子,元朗一向看重他。
扶风离泽宫弟子扶风拜见谷主,谷主可安好?
扶风礼节周到,任谁也挑不出错漏,他行礼司昭便受着,毕竟于名分上他是扶风的长辈。
司昭自是安好,劳宫主惦念。
扶风宫主与您情谊深厚,意该如此。
这话说的不假,元朗于半月前制成龙晶封印,全离泽宫上下无不欣喜,自然对司昭念着情谊。
司昭浅啜了口茶水,低头沉吟。
司昭与我同去的那位可还在离泽宫?
扶风一愣,眼角眉梢间藏着笑意。他未想到司昭会突然提及,他既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遂道。
扶风那位您离开后不过数日便也走了,弟子惭愧未敢询问其去往何地。
走了?司昭哑然。
司昭你赶路辛苦,今日留宿于此吧,待明日再回东海。
扶风多谢谷主体恤
扶风也不客套,施了礼就退下了。
手中茶水凉透了,入口一股子苦涩味,白瓷茶盏也冰凉。
庭前风卷残雪,一片寂寥。
点睛谷客房远离正堂及弟子居所,却离轩亓阁只有几步之遥,皆因前谷主不喜喧闹故此轩亓阁是点睛谷最偏僻处。
扶风站在窗前正可看见轩亓阁院中的翠竹,司昭亦不喜喧闹,所以轩亓阁外甚至无人看守。
暮色四合,司昭拖着一身疲惫回到房间。对面灯火阑珊,直看的他楞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里今日住了客。
扶风就这样看着,看着他入院,看着他进了卧房。烛火点燃,漆黑的窗扇上人影绰绰,他今日没有打坐。
良久模糊的人影轻恍,似是步下不稳,扶风望着眉头紧锁。
碰!
陶瓷清脆的响声在夜里尤为刺耳,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想到此扶风步下犹豫不得,急匆匆的下了楼直奔轩亓阁而去。
轩亓阁卧房满目狼藉,破碎的酒壶遍地都是,司昭靠在屏风上不知呢喃着什么。
扶风司谷主?你这是……
扶风架着司昭起身,望着满地的碎瓷片颦眉。
司昭你……你来了?
扶风谷主……
司昭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有什么落在扶风的手背上,数九寒天的一片冰凉。
扶风我……
我怎么舍得……
司昭我还以为你是哄我,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司昭哽咽着,也不管对面的人回应与否犹自说着。
还好卧榻之上还算整洁,扶风安顿好他正想收拾了一地的碎瓷片,免得他夜半起身被割伤了。
手腕刚抽出,榻上的人一怔猛的扬手抓着扶风衣领便是一拉,猝不及防间扶风倒了下来,正压在司昭身侧。
樱红的嘴唇近在咫尺,细碎的喘息声响在耳畔,仿佛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心。
司昭计都,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