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峻霖进了家门,宋亚轩和刘耀文才转身回家。
寒风里,不知是谁的手被谁牵起,两个少年相视一笑,影子被拉长成相守一生的模样。
刘耀文笑的可爱:“过年我带你回家吧轩儿。”
宋亚轩低头看了看他们的脚步,闷声回答:“好啊。可是,叔叔阿姨会答应吗?”
“会,我爸我妈最开明了,”刘耀文握紧了他的手,“你看阿程哥和小马哥他们不都有孩子了吗?虽然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可我觉得你这么好,我怕我妈只要你不要我了呢。”
宋亚轩被他逗得放松了不少,也觉得不能这样一直瞒着,嘴上还是不饶人:“怎么,你要我学小马哥,在阿程哥家门口跪上一天一夜,还是像阿程哥被打的皮开肉绽?”
刘耀文想到丁程鑫被马嘉祺横抱着送到医院的时候,当真是血肉模糊,叹了口气道:“我来挨打,我来罚跪,你只要坚持说爱我就好了。”
这两人能在一起这么多年,主要是因为阿程哥的视死如归,和小马哥的死皮赖脸。
后来丁程鑫聊起来,调笑道:“其实我想跟我妈求饶来着,我想说放弃了,谁知道我妈打的太狠了,我没有开口的力气了。”
更何况,有个傻子跪在门前,等我出去呢。
那个为他跪了一天一夜的傻子,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好在自从有了马笑笑,两家老人都笑的合不拢嘴。看着孙女白白嫩嫩的小脸,真是什么恩怨都放下了,只说让俩儿子别回来了,留下孙女就好。
结束了公演舞台,严浩翔要去拍电视剧,贺峻霖也忙着新歌,自然没有了新的进展。
不过此刻宋亚轩也没心思再想这个,他坐在到刘耀文家的车上,一向冷静自持的宋亚轩也忍不住心乱如麻。
进了门,刘耀文笑着拥抱了妈妈,然后拉着宋亚轩的手笑道:“妈妈,看,我把男朋友带回来了。”
宋亚轩脸上挂在他练习了好几天的笑容,把东西放在玄关处,老老实实的招呼道:“叔叔阿姨好。”
刘妈妈的笑僵了一下,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小宋啊,耀文这孩子没个正经的,快进来吧。”
刘耀文和宋亚轩一时也摸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先进了屋里坐下。
刘妈妈让耀文去厨房帮忙,自己拉着宋亚轩看电视。刘妈妈剥了个橘子递给宋亚轩,笑着说:“耀文这孩子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的,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这么大了也没个女朋友,还看动画片呢。”
宋亚轩接过橘子,也笑:“阿姨,耀文小孩子脾气,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您也不必暗示我,我爱他,当然愿意陪他看动画片。”
“你愿意陪他看,他却不一定愿意看一辈子,”刘妈妈擦擦手,面上仍是一片慈爱,“他若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哪天不好了,还有个孩子牵绊着。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有厌倦的那天,那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宋亚轩笑着看了一眼切菜的刘耀文,那个小孩永远那么天真可爱,也不禁感叹着刘妈妈实在是沉得住气。
宋亚轩想起刘耀文说的话,也不急不慢的回答:“总归是爱过了,我不后悔,他若是后悔,没有孩子断的也干净。可他还没说不要,我就不会放手。”
刘妈妈面上有了一丝愠色,不声不响的点了个炸弹:“可以,年后我们就要移民到澳大利亚了,你若是愿意一起去,我当然不会反对。只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该怎么办,他们会同意你为了一个男人举家迁移吗?”
宋亚轩握紧了拳头,还是在刘耀文回头的时候报以一笑:“他不会走的,国内有他的兄弟,有他的事业,还有我。”
“你太傻了孩子,他的事业是刘家的继承人,我们的公司总部已经搬到了墨尔本,”刘妈妈靠在沙发上,略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况且,我们不会留他一个人在国内的。流量明星管什么用啊,我如果不想他在娱乐圈待着,他明天就会流落街头。”
话已至此,宋亚轩深知此事已经无路可退,可只要刘耀文不松口,就不是结局。哪怕,真如他妈妈所说,那他也愿意与他粗茶淡饭,总归饿不死。
果然,如宋亚轩所想,刘耀文摔了饭碗,说就算饿死也和宋亚轩在一起。
刘耀文妈妈伸手扇了他一巴掌,看着宋亚轩质问道:“你满意了?看着他家破人亡,和我们闹成这样,他一定要去澳洲,没有选择。”
“您别拿话压轩儿,我说了不去我就是不去!”刘耀文拉着宋亚轩的手,转身走向大门口。
“耀文!”刘妈妈似乎要哭了出来,那是她的儿子,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就三年,你爸爸只剩下三年了。”
刘耀文离开的脚步猛的顿住,转身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妈你这样威胁我没用的,又不是在写小说。”
可是诊断书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瞬间像个漏了气的气球,渐冻症,无解。
于是刘耀文不得不长大,他的责任晚了九年,还是来了。
“亚轩,阿姨求你了,阿姨只有这一个儿子。”刘耀文的妈妈真的要跪在他面前的时候,宋亚轩侧开了身子,看着刘耀文扶住妈妈。
刘耀文还是不松口:“妈,我跟你回去,但我不会跟轩儿分手,安顿好公司我还是会回国的。”
宋亚轩却没再分辩,出了大门在晚风中步行回家,手机里的信息响起无数声,宋亚轩一眼也没看。
回到家里,宋亚轩拿起手机给刘耀文打了电话,刘耀文的声音带着哭腔,宋亚轩却笑了,他说,文哥,我们分手吧。
刘耀文的哭腔更明显了,他说,好啊。
于是你没有挽留,我不想回头。
其实出了大门那一刻我就在数着数的,我想如果数到一百之前,你来追我,那就算是拿枪指我,我都不会放手,可我数了六个九十九,你也没叫住我.
三小时的时差,十四个小时的飞机,八千多公里的距离,刘耀文哭了三次,看了五部电影,听完了宋亚轩歌单里所有歌。
落地那一刻,他们就再也不见了。
内娱顶流男团光辉不再,宋亚轩刘耀文相继退出娱乐圈,有人猜他们去了国外隐居,有人猜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总之再也没有人听过他们的消息。
“他过得挺好的,还是一个人,前几天我们还聚来着,你在国外躲着不回来,什么时候来请我们把欠的饭吃了?”电话里,丁程鑫的语气轻快,夹杂马笑笑跟马嘉祺撒娇的声音。
刘耀文笑着答应下来,可他们都知道,这辈子不出意外,再也见不到了。丁程鑫想说什么,那边孩子的哭声和女生撒娇的声音传来,刘耀文说要去哄孩子,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孩子的刘耀文看着半个小时前丁程鑫发来的微信:贺儿和浩翔都和解了,你们还闹孩子气,要看看他的照片吗?
刘耀文笑着回:不用了,有些人放弃你那一刻,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一刻他觉得没有你会更好,那一刻 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
但是得知宋亚轩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刘耀文心里有一丝欣慰。尽管我已经结婚生子,但至少我没有得到我没有得到的,别人也没有。
至于再见嘛,没有必要,也没有勇气了,刘耀文永远在宋亚轩的记忆力闪闪发光,他不会发福老去,不会事故圆滑,刘耀文永远单纯天真,永远穿着白卫衣在阳光下仰头笑出小白牙。
最后丁程鑫和那个永远不让他一个人的马嘉祺过了好多年,也许有一天马笑笑也会问为什么她有两个爸爸,没有妈妈?马嘉祺大概会回答,因为她是两个爸爸用心栽种的小花。
贺峻霖也终于和自己青春里的少年和解,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张真源和陈泗旭成成天到宋亚轩那里去串门,他们的儿子跟着宋亚轩的时间比他们俩还长,干脆拜了宋亚轩做干爹。
随着陈可可的长大,宋亚轩从抗议让孤家寡人吃狗粮,变成了一边陪着可可看小猪佩奇,一边吐槽爸爸只知道陪爹地。
“干爹,这个动画片太幼稚了,都看了很久了,我已经长大了。”陈可可一边吃零食一边抗议,虽然爹地说过,干爹看小猪佩奇的时候不可以乱说话,但是陈可可觉得再看下去他就要变成佩奇了。
“是啊,你都长大了,早就不看小猪佩奇了。”
“干爹你说什么?”
“没事,我们看小马宝莉。”
“……”
据说,人在快要离开时,会回想起这一生所有的风景,然后彻底放下过去,与自己和解。
宋亚轩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刘耀文笑着跟他说:“我应该叫你哥哥,因为我今年十一。”
这一声哥哥他喊了十七年,比起宝贝,做事的时候他更喜欢叫宋亚轩哥哥,也喜欢让宋亚轩叫他哥哥。常常压着人做到后半夜,不到宋亚轩掉眼泪决不罢休的。
宋亚轩也被他带的极爱喊他哥哥,文哥,等等我,文哥,你去哪,文哥,我爱你。
刘耀文说,可能就是这声文哥,把他困在思乡的梦里数十年。
宋亚轩还梦到他们在一起那天,鼻尖碰着鼻尖,刘耀文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就被他拉着坠入海底。看着刘耀文近在眼前的嘴唇,他鬼使神差的拉着刘耀文接吻,那时候他以为他拉着的,就是自己的余生了。
为了刘耀文吃醋的时候,宋亚轩在心里扎了小人,醋坛子翻了一地,想想又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子。不巧的是,那天晚上他和他的小孩子缠绵到凌晨,第二天硬是到了晌午才下的来床。
尝到了爱情甜头的刘耀文如狼似虎,也变得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宋亚轩有些后悔教了他这么多东西,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时光走了好几个年头,贺儿和浩翔分了手,又过了好几年,阿程哥被小马哥抱进了医院。
世事无常,但这些都只能让他们更珍惜彼此,丁程鑫进医院那天晚上,刘耀文回到家就把宋亚轩推在了沙发上。
他在哭,眼泪和着口水一齐流进宋亚轩的嘴里,咸咸的,苦苦的。他说他很害怕,他说,哥哥你不要离开我。
宋亚轩除了抚着他的背一遍一遍说,我不走,也想不出来其他可以安慰刘耀文的话。
那天宋亚轩被做到几乎要昏死过去,可即使这样,他也没能陪着刘耀文一辈子。
宋亚轩睁开眼睛,他想起那个被他换掉的微信,还没来得及看刘耀文消息的微信。宋亚轩的手机铃声是小猪佩奇的配乐,是刘耀文特意给自己设置的,他一直留着电话号码,可是再也没听到‘我是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的声音。
打开手机,刘耀文的微信还亮着红色数字,七十八条,时间停在三十年前。
哥哥,你回头。
哥哥,我们去国外结婚好不好,我把你一辈子锁在我身边。
哥哥,快回头让我亲一口。
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那我送你回家我就回去了。
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妥协的。
哥哥,我爱你……
每看一条,宋亚轩就留下来几滴眼泪,为什么不叫住我呢?为什么要让我觉得离开我你会更好。
青春里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贺儿和浩翔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自己也看到了干儿子长大成家。
宋亚轩放下了手机,终于,在太阳升起前,他与自己和解了。不需要撕心裂肺的质问,也不用悲痛欲绝的告别,好像知道了答案之后,结局就不再重要了。
宋亚轩死了。刘耀文听到消息的时候,外孙正趴在他身上看动画片,电视里的佩奇跟乔治说,祝你生日快乐,乔治。一滴眼泪滴在小朋友的手心,凉凉的。
小朋友看着眼前哭泣的外公,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替他抹去悲伤,无论如何他也够不到外公的眼睛。
刘耀文想起自己数年没有回去的家乡,很多年没有见过的宋亚轩,他会是什么样呢,就算老了也不会长皱纹吧。
小朋友见哄不好外公,哭着跳下沙发去向外婆求助,再回头哪还有外公的身影,于是小朋友暗暗发誓,再也不看小猪佩奇了。
刘耀文坐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可他降落在重庆的时候,已经不认得走出机场的路,更不知道离开了这里,他还能去到哪?
于是在这里坐了一下午的刘耀文,在当天飞回了墨尔本,好像那里才更像他的家,他不想也不敢面对已经变得不再年轻,不再鲜活的宋亚轩。
其实他只要再走出几里,走到宋亚轩的墓前,就能看到挽辞下那一行小字,刘氏宋先生,这是刘耀文曾经拿来调戏他的话。
宋亚轩走的时候已无牵无挂,临去时,唯一请求丁程鑫的就是,把他埋在机场近一点的地方,听着飞机起起落落,相聚离别。
刘耀文到底也没见到宋亚轩,他的一生都被困在了这方小小的机场里。
而他的哥哥就在他飞行的那条航线下,永远等待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