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天上人间少流例3

杨戬听了这番话，轻轻笑了一声：“这个娘娘放心，当时在瑶池连观音菩萨不都说了么，若没有了玉帝，何人堪为三界之主？”

王母轻嗤一声：“也是，今时今日还真没人接得上手。”说着，她环顾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瑶池，失落之色在眉宇间一闪而过：“本宫就要下凡历劫去了，这里的烦心事暂时可以不必管了。”

杨戬微一犹豫，终于说道：“娘娘愿意退出是非，自是娘娘圣明。这些年来娘娘对小神多有照拂，小神自也能体悟。如今小神心中尚有一点疑惑，还望娘娘能解之。”

王母凝视着他，缓缓道：“你说吧，也别再一口一个小神的惺惺作态了。你是她的儿子，她与本宫同门之谊，姑嫂之情，本宫自然该管着你些……”

杨戬听她语气之中对自己的母亲颇有故旧之情，暗暗诧异，但也来不及细想：“娘娘既然还顾念着与母亲的旧情，当年如何又用她立威，定要她身化飞烟，三界无存。”

王母脸色骤变，喃喃自语：“立威……立威……”她脸色灰败，良久良久才道：“你母亲会与你父亲相识原是陛下暗中安排的……”她刚说了这一句，杨戬的瞳孔蓦地一缩，好容易才控制着没有出声，就听王母继续道，“为了不让她被嫁去龙族。想来你已经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陛下原想着等诸事落定后，将你母亲召回，可谁知……你父母日久生情，弄假成真，还生下了你们兄妹三人。那时天廷初立未久，天条是万万废不得的。更有人将你母亲之事闹到御前，却叫陛下如何自处？陛下为此恨极了你父亲，不惜下令诛杀你全家。”

“你母亲终究是陛下的亲妹，陛下虽气她，但若说真要狠心杀妹，你自己也经历过，可做得到么？所以，陛下将你母亲压在桃山下，原指望时日久了，世人淡忘此事也就保住她了……可是，”她看着杨戬，声音已有些轻颤，“你年少气盛，学艺初成便斧劈桃山，要救你母亲脱困。可你却不知，此事让旁人心气难平，终于逼得陛下放出十大金乌，晒化了你娘……”

杨戬料不到问出这样的内幕，哑声道：“娘娘以为这些话可以让人相信吗？”

王母已恢复了常态，淡淡道：“你既然问本宫，本宫便告诉你了，信或不信在你自己。”她见杨戬脸色一时有些惨淡，心中稍稍有些不忍，到底还是叹息道，“本宫知道，昔日你家的惨变于你是切身之痛，而你娘终究是逝去了。本宫不奢望一笑泯恩仇，只是希望你不要长久陷在仇恨里。本宫此番历劫去，陛下便要一人担起这统领三界的责任了。身在绝顶，难免有目所不及的地方，所以我希望能有个真正有胆有识、胸怀大义的人来辅佐着陛下，为陛下，也为三界……”

杨戬微微沉默了一刻，才答道：“娘娘多虑了。臣当日答应接任司法天神之职，便是想为三界众生尽一份心力的。”

王母点了点头，“如此，我便没什么需要多说的了。”说完，她微微抬手，示意杨戬可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