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

晨会的时候，苏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结合字许慕华教授的日记，她对于字母团的画像有不一样的理解。

白锦曦（苏眠）“我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许教授留下的笔记。”喝了口水，“他生前一直在疑惑字母团的画像。他说，我要画的到底是几个人？到底是谁？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白锦曦（苏眠）“其实我们要做的这个罪犯的侧写并不是三个人，而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组织的画像。”

冷面“什么一个组织的画像？”

周小篆“对啊，小白。不是，你说这个我都有点糊涂了。”

白锦曦（苏眠）“你们还记不记得许楠泊死前的表现？其实整个字母团体现的就是一个的意志，和一个人的灵魂。所以，我要做的这个组织画像，其实就等于要做出那一个的画像。”

韩沉“你说的这个人就是，”

白锦曦（苏眠）“没错，就是整个字母团都围绕着的，S。我现在准备大胆推测出，字母团的第一条共同特征：他们都曾遭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而且这些创伤都来自于家庭。”

T，从小一起跟爷爷一起生活，很少与父母见面，爷爷去世后15岁的他凭借优良的射击技术考取省队，但是被父亲一把撕了入取通知书，梦想不再；A，也从小生活在一个贫苦的家庭，父亲因为是惯偷被人活活打死，母亲也因为病痛很早就过世了，幼小的他需要直面这些；L虽然资料不足，但是可以推测出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窒息而扭曲，他打小便成长为一个怪物。

唠叨“但是，白白你总结出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白锦曦（苏眠）“总结出这些我们就可以发现一条规律。”

韩沉“S挑选成员的规律。”

白锦曦（苏眠）“没错。还有许楠泊，也是家庭缘分比较淡薄的人。现在除了R，我们还不清楚外，字母团6个成员5个都有这样的特征，那说明S对这一执念是非常深的。或许，这就是导致他变态的真正原因。”看向露茜，“小茜，你怎么看？”

露茜（白锦曦）耸耸肩：“不用顾忌我，反正我对心理侧写这些也不怎么懂。”

白锦曦（苏眠）“那就说说你懂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露茜也没推辞起身拿起一只记号笔，走到前面放置被黑盾组成员写写画画没有一丝空隙的白板，拿板一擦，擦得一干二净。

唠叨“哎！”伸手欲阻止

韩沉看了他一眼，小幅度摆摆手让他坐下。

“啪嗒”露茜拿起一块吸石在白板上贴上T的照片，

露茜（白锦曦）“T，我看过你们的案件卷宗，狙杀周长庚、郑成志和陈西贤，在BBS贴吧上回复吸引舆论，立刻给你和韩沉下战书，在短短两三天内完成自己的目标。”

露茜（白锦曦）“还有上次的七七之约，再此之前城北工厂泄露、植物园的尸体，舆论新闻的大幅报道，连同A深夜直接去韩沉家找你给预告函，隔日早晨便在商场设计爆炸。”

露茜（白锦曦）“甚至还有上次绑架周小篆和徐司白，每一次他们的都是按照做饵吸引—舆论炒热—通知预告—设计完成的思路来，每一次他们背后都藏有各自深刻的原因和思考而不是随意的滥杀。”

笔尖在白板上肆意地书写着，发出吱呀的摩擦声，记号笔刺鼻的油墨味缓缓散发。

韩沉“甚至上次辛佳找我也是如此，先拿锦曦威胁我，然后电话通知让我去乌临山的别墅，先一步还在别墅里安置毒气。”

苏眠看向韩沉，发现对方真的漠然无感谈及上次辛佳的事，然后再看看在白板前飞速书写的露茜，瘪了瘪嘴，一群逻辑怪。

露茜（白锦曦）“对。虽然辛佳的策划没有像之前他们这么精细，但是依旧体现这样的思路逻辑。”

韩沉“也就是知道这些我们就可以合理推测出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了，A、L和R都是坚持着这样的犯罪路线。关于他们背后深刻的作案动机，还需要挖掘。”

露茜（白锦曦）“T他犯案是为了惩戒，完成他对顾然的承诺，而辛佳是为得到你。至于最近A他们，”看了一眼苏眠，“一定是有他们的考量的，只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

韩沉“也许他们真正的作案才刚刚开始。”

露茜（白锦曦）“也不用太过担心，最近我会尽量将证据链整理出来，方便以后用到。”

虽然他们谈得热烈，但是苏眠有点心不在焉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晨会结束，黑盾组各自起身，露茜见苏眠心思有些不安，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锦曦（苏眠）“我们出去说。”看了看韩沉

露茜一愣点点头，两人去了走廊的角落。苏眠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点燃了指尖抖了两下，。

露茜（白锦曦）“不是戒了吗。”

白锦曦（苏眠）“呵，你就让我在这儿松松不行嘛。”

知道她心情不好，露茜就没有说话。静默了会儿后，

露茜（白锦曦）“放宽点心，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在害怕什么？”

苏眠抬头看看她，夹着烟头的手没有动，烟头燃着一段段烟灰随之落下。

虽然她们并没有在一起生活过，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分开的状态，但是许是那点血脉相连的关系，让露茜成为了黑盾组中最了解她的人，韩沉也及不上。

否则她怎么会特意避开来这儿抽烟。

白锦曦（苏眠）“我从没告诉任何人，我曾经梦到过一个男人在我的耳后别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许久之后只听她轻声呢喃道，

白锦曦（苏眠）“我怕的，是S。”

今天在给字母团他们做侧写的时候，S的画像在逐渐在她脑中完善起来。

他博学而聪明，也极其残忍，也曾经意气风发，让所有这些的变态杀手听命于自己，现在却突然沉寂下来，悄无声息。

就像一个无形的深渊，静谧、神秘而幽暗，让人无法直视。

而且他让自己以“白锦曦”这个身份一直生活在江城，父母、原来的朋友、同学，全部都被砍断剥夺。

露茜（白锦曦）“你怕他们最后的目标是你？”

白锦曦（苏眠）“怕”，说着抬眸看向露茜，“但我更怕你被卷进去。”

露茜（白锦曦）“我？”摆手，“我能有什么关系，5年前也才20岁在学校读着书吧。”说着手顿了下

白锦曦（苏眠）“唉，希望是我想多了。对了还有件事，我没有跟你说。”

露茜（白锦曦）“什么？”

白锦曦（苏眠）“许慕华死亡的时间有点微妙，就在4.20大案之前1个月，我怀疑……”

露茜（白锦曦）点头：“我也发现了。”甩甩手脚步懒散往办公室走

白锦曦（苏眠）“没事吗？”

露茜（白锦曦）停住脚步，微微偏头：“当然。”转回头，声音回响在空荡的走廊：“毕竟那些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

城北的仓库

夏俊艾（A）“警方发布我的通缉后，我觉得我的潜入可能出了点问题。”

罗斌（R）“我知道，因为我黑了他们的电脑。我知道他们的HR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不过你放心，这部分内容已经被我无痕调换了。你现在不过是跟通缉令上的人长得很像而已，身份背景完全是另一个人。要不是我，你早被警方给调查了。 ”开了瓶浓缩咖啡

夏俊艾（A）“呵呵，不愧是R啊！厉害。这要是被L看见了，又得发狂了。”看了看四周，“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换个地方啊？”

罗斌（R）“没必要吧。”宅的不想动，手指不同敲打着手里的电脑

夏俊艾（A）麻木点点头：“是没必要。”手扒拉了下茶几上的东西，“R，你说，以我姐加韩沉智商，有没有可能猜到我们的真正目的？”

罗斌（R）头也不抬：“就算他们猜到了又能怎样？所有的设想都逃不过S的预判。”

夏俊艾（A）“我知道。”停顿了一下，“其实我觉得这次跟上次太像了。”

罗斌（R）看了对方一眼：“哪里像了？我们这次一定会赢的！”站起身，“你是在质疑S 吗？”

夏俊艾（A）“你说我什么都行，我怎么会质疑S呢？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保证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不是吗？拭目以待吧。”

————

迈巴赫在北京的一处高级日料门口停下。

只有一片小小的竹帘垂下，门口有一方花岗石样的墩子，上方青翠的竹斗倾泻，清澈的流水缓缓流下，发出舒缓的水流声。

地方很是偏僻，周边也无人家，花园别墅也没有，只有一条宽阔的大马路，旁边是一大簇的浅绿色的路易十四，在浅黄的路灯下散发着光晕。

许宁国推门下来，金属的皮鞋声匝地，扣上西装下的最后一颗纽扣。另一边的安秘书连忙跑到跟前，

许宁国“赵检察长呢？”

安宰贤“检察长已经在里面了，另外那位也来了，在里面。”

许宁国刀了对方一眼，“没有下次。”匆匆上了台阶

站在竹帘前，许宁国轻轻呼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随即撩开帘子，装作惊讶的表情。

许宁国“赵检察长，玄秘书，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赵寅成“哟，老许。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老狐狸，许宁国暗自腹诽了下，看向赵寅成对面的人。

许宁国“这位，想必是大名鼎鼎的苏委员吧，幸会。”伸出手

苏志燮手里端着石玉制的茶杯，只是喝了口茶水，没有理他。

伸出的手又握了回去，许宁国僵硬着脸。这时赵寅成身旁的玄秘书搭腔，

玄彬“我们检察长今天正好遇上苏委员挺投缘的。”

潜台词就是，我们检察长今天和苏委员有要事相谈，识相点走开。

许宁国给安宰贤使了个眼色，安宰贤上前了半个身，

安宰贤“我们许局长也很喜欢这家的刺身，这不是巧了吗。”

突然加个人，赵寅成有点不乐意，也没吱声就这样沉默。

苏志燮“坐吧。”

一只安静喝着手里的天平猴魁的苏志燮出声，拍了板。

许宁国“那许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盘腿了下来

安静吃着吃着，玄秘书突然说道，

玄彬“哎，前两天渝津的红十字会是不是被查了？最近的风头可有些紧。”

赵寅成“是啊，”吃了一大口筷子上的北极贝刺身，“王志利和宋柯都被办了呢。这年头慈善基金会什么的可不好办。哎，老许，我记得你手上有个什么，梦童基金会，最近可小心点别被查了。”

主仆俩一唱一和，许宁国淡定举起筷子，

许宁国“这不是有苏委员在嘛。”

被点名的苏委员擦擦嘴，

苏志燮“慈善委员会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这顿饭吃得没一个得劲的。饭后吸烟室，许宁国推开门只听得

赵寅成“许副局，别太贪了。”叼起一根苏烟

一口气想挤进政议会，想得美。

许宁国垂眸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银色打火机，走到赵寅成身前俯身给对方点烟。

赵寅成的表情凝滞瞬间变得惊恐，这只打火机怎么在他手上，明明自己在那时已经丢了。

许宁国凑到对方耳边气声：“2年前西盛公寓，您前妻的冤魂还没安息呢。”

“啪嗒”合上打火机，顺着对方的肌肉滑进上衣口袋。

赵寅成咬牙：“下个月的政议会选举我会投你一票。”

许宁国“那就多谢了，赵-检-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