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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雾花

我们和这个世界相爱了

又到了夕雾草盛开的季节,淡紫色的花蕊伸展枝桠,天空灰蒙蒙的覆盖极其阴沉,朴灿烈站在窗台前望着夕雾草,似在思念谁,笔下的作动停了又顿,最后在打开的日记本上起起落落。

 

没有日期,没有时间,朴灿烈仿佛不愿意回忆,神情恍惚痛苦又甜蜜。

 

我挚爱的女孩死于初雪那天,当时的天空阴沉又灰暗,她突然消失在医院,我像疯了一样的去寻找,身后跟着无数的护士本走在医院长廊里,哪里都找不见她,在跑到楼顶时我听到一声尖叫,顺着护士指的方向,透过窗户,我看见站在天台上的女孩,在哪瞬间,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抓住她!

 

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女孩所在的楼层,她的双腿悬空,我用尽浑身解数劝解她,告诉她,我们还有未来,我爱你。

 

她笑了,笑得如此美丽,如此灿烂,又如此快乐,我看到解脱,我一遍遍劝着她,再用尽所有力气想要将她拉回来。

 

我看到她的身体轻轻向前,一点点不见,就像光芒消失,我的手只划过她的衣角,看着她的身体在空中飞舞出最美好的姿态,那点点白色迅速被猩红刺目的血液代替,我不记得之后的事情,当我回神时,我浑身颤抖的站在女孩蒙上白布的尸体前,游离在人世间的魂魄居无定所,而病房里的夕雾草也落下泛黄的花瓣……

 

当我第一次见到女孩,是她在姐姐的陪同下来看心理医生,那单薄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散,厚重的黑眼圈下是疲惫的神情,而我则是她的心里医生,通过最初的了解,我知道女孩叫沈肆黎,是个开朗活泼的美丽女孩,但是最近,原本开朗的她慢慢变得阴郁,甚至不爱吃饭,抗拒去学校,原本她的姐姐还以为是青春期叛逆,可是女孩消瘦的身形让他们感觉不安,所以才选择来进行治疗。

 

我开始进行深度催眠,事情渐渐水落石出,而在进行询问时,我发现沈肆黎总是刻意将手腕收在衣袖里,而她的肩膀上有着若隐若现的青色隆起。

 

沈肆黎遭受了非常严重的学校霸凌事件,而且不止一次,当我将这个结果告诉她姐姐时,对方很诧异,她甚至一度不相信自己开朗活泼阳光的妹妹会受到学校欺凌。

 

我叹气摇摇头,让她带着妹妹去做个全身检查,我跟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总有些放不下这个女孩,她沉默的跟在姐姐身后,接收着各种检查,她的姐姐在看到自己妹妹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肿胀,大的小的,创伤几乎没有,都是暗伤,打在平常不会仔细观看的地方。可以说,打人者,一定有着经验。

 

我劝说着让沈肆黎留下来接受治疗,回到学校无异于让那些人再有可乘之机,她的姐姐同意了,并将这件事告诉她的母亲。我将她安排在特殊病房里,一方面是出于私心,我想保护这个脆弱的女孩,一方面是为了让她能更好的得到休息。

 

日常的治疗里,沈肆黎可以说是患者里少见的安分以及安静的,她没有过度封闭自己的心,但从日常对话里,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和痛苦,时常会挣扎在回忆里,深陷那种恐惧的漩涡,无力抽身。

 

而沈肆黎总是半夜惊醒,她将被子抱在怀里,或者是埋头在被子里,直到后来我将夜灯摆在她的房间里,那昏黄的灯光让她难得睡了几天安稳觉。

 

在她住院的第二个星期,沈肆黎的母亲来到医院带着她姐姐,追着我问了一大堆问题,但更让我好奇的是,为何不见沈肆黎的父亲。

 

直到后来,她的姐姐才告诉我,沈肆黎的父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由姐姐与母亲养大的孩子。

 

我惋惜的感叹几句,看着沈肆黎沉静的脸庞,我的内心在感受不到的角落偷偷紧着,至于为什么,或许只是出于怜悯。

 

沈肆黎的母亲在了解到女儿因为校园暴力而产生严重的抑郁症,可以说是暴怒,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那样,她虽然温和的面对沈肆黎,温和的面对所有人,眉宇间的愠怒却遮掩不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她就带着沈肆黎的姐姐到学院要个说法,这些事,沈肆黎本人并不知道,而我从后来的信息里得知一些内幕。当沈肆黎的母亲来到学校,校长可以说是笑脸相迎,恨不得再挤出几张脸。

 

而校长这么做,可以说是讨好,因为沈肆黎的母亲是学校的大股东,握有学校的大部分的话权利。沈肆黎从来没在学校里爆出自己的身份,反而以最平和热心的态度面对每一天。

 

当沈肆黎的母亲将女儿的遭遇全盘托出告诉了校长,校长十分惊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校董的女儿千金在学校里受到欺凌事件,校长的行动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快,几经调查才知道是与沈肆黎一个班级的女生,她们集体被叫到校长办公室进行盘问。面对如此阵仗的盘问,女生们很快就说出实话,确实是她们做的,包括在哪里进行所谓的‘逼问’或者是某种行为上的‘盘查’。

 

沈肆黎的母亲气的发抖,她质问女生们“为何要欺负沈肆黎。”

 

她们十分不屑且无所谓的态度说着“怪我们?是她自己太优秀了,我们想得到的东西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获得,而她呢,微微动动手指,所有好的东西都向她靠近,凭什么?”

 

“对啊对啊,不关我们的事,明明是她像个花孔雀一样,天天招惹那些男生的目光。”

 

“她的的人缘那么好,我就知道她有个妈,欺负我们这些平民呢!富有什么了不起!”

 

在得知种种答案,所有人陷入沉默,很无语,包括我,只觉得对方在无理取闹,因为沈肆黎在学校的人缘很好,为人十分平和,所有人都觉得她热心又没有架子。

 

沈肆黎的母亲将她们强制劝退,并利用法律手段进行维权,犯错了,就要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当时很天真,或者说所有人都很天真,认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想不到,那些坏学生大张旗鼓的来到医院,准确的找到了沈肆黎的病房,破开大门后她们就像胜利者一样,昂着头嘲笑着沈肆黎。

 

并且警告沈肆黎,要是再不撤诉,就要她好看,长期接受暴力的她面对这样的警告早就麻木,她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这些坏学生被她无所谓的样子惹恼了,进行了第二次施暴,企图从成功者身上找到快感。

 

当我发现的时候,沈肆黎躺在地上,身上渗出血迹一动不动,就像即将振翅离开的蝴蝶,恐惧让我血液都凝固了。

 

我将她抱起来送入抢救室进行抢救,而在抢救室外的沈肆黎姐姐与母亲抱头痛哭,姐姐不停安抚着母亲,可她脸上都是泪水。

 

我很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那个脆弱的女孩,更自责自己不够关心她!抢救持续了几个小时,红灯灭下所有人悬在刀子上的心都紧绷着,直到医生出来告诉我们,她没事了。

 

我的灵魂从天空归位,心脏终于跳入身体,有力而稳定的跳动,很久,我才发现我的衣衫被汗水打透了。

 

沈肆黎睡着的时候很美,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静静的,长长的睫毛总是卷动,也很憔悴,仿佛稍不留神就会消失。

 

而沈肆黎睁开眼,与我的目光撞在一起,看到她醒后,我终于松了口气,疲惫的神经也松散着,同时心中某种不为人知的弦被撩动。

 

……

 

当秋风划过树叶,染上金色与黄绿色,带走的是夏天浓郁的炽烈。

 

经过治疗与调解,沈肆黎与我的关系越来越近,她看着树叶掉落,转过头笑盈盈的“能陪我出去走走么。”听着她如此说道,我没有拒绝,仿佛还有些小期待,现在想来,那时的期待多么让人怀念。

 

我的心跳加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对沈肆黎有了别样的情感,那时候我还呆呆傻傻的没有察觉,或许,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微风带起女孩的长发,她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站在落叶下,随着风而跳动,我的心脏被狠狠击中,不由得瞪着双眼,看着美丽的蝴蝶在振翅,天地都其陪衬。

 

来到花园里,其他的花早就败了,只有夕雾草还在顽强的抵抗着秋风的号啸,坐在长椅上我握着她的双手不停的搓热,沈肆黎是罕见的易寒体质,稍微见风就会冷的不行。

 

沈肆黎看着我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要是以后谁娶了你,恐怕以后很幸福呢。”

 

“别瞎说,没了你,我谁也不娶。”我立刻说道,看着她只是笑了笑“我喜欢夕雾草,因为它的含义,也因为我父亲的喜好它,它总是能够传递思念与你……”

 

我看着她的眼神,慌忙的摘下一朵夕雾草“你喜欢,我就将它栽培到房间里。”

 

沈肆黎笑了,笑得很开心,她并没有再说什么,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是她早就准备告别我的前言。

 

我将那朵夕雾草种在病房里,它展现了顽强的一面,盛开的非常艳丽,就好像要将所有美丽释放,然后枯萎般。

 

接下来的日子沈肆黎一直都紧紧粘着我,吵着要各种零食,而我看到她这样快乐也不自觉会傻笑,总是弄些新奇的小玩具讨她开心。医院的护士医生和其他病人看到这一幕总是捂着脸,然后大声调侃到“天天这样秀恩爱,你俩不累么!”

 

“哎呀哎呀,满嘴狗粮,撑死我了。”

 

“哇,惨无人道,受伤还不忘给我吃狗粮。”

 

这段日子,是那么短暂又甜蜜,让我无比怀念又无比惋惜,无数次的梦里我想回到那个夜晚,然后紧紧搂住沈肆黎,将她带走,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我们共同生了个漂亮的小女孩,而她站在树下痴痴笑着,我就望着,静静的望着。

 

那是初雪的前一天晚上,沈肆黎像往常那样,将我叫到病房,但这也是第一次晚上,她叫我来。

 

我很奇怪,但是没有多想,沈肆黎很幸福的笑着,但她眼中总有一闪而过的痛苦,我敏锐的捕捉到并且询问她,却在她的撒娇下不得已败下阵来。

 

那天晚上,沈肆黎拉着我,不让我去出去,撅起的小嘴表示不满,我心软的一塌糊涂,便来到床上陪她一起睡。

 

当我睡着后,沈肆黎悄悄醒来为我遮好被角,她的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在我额头与嘴角落下无数个轻而细密的吻,随后她坐在窗前,对着角落里的监控摆出大大笑脸,比着心,时不时在我头顶上搞着怪。

 

后来从监控里,我发现她偷偷哭了,没有啜泣,滚烫的泪珠从眼角奔腾而下,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被撕裂,沈肆黎不舍的离开我,但是她坚持不下去了,那些坏女生总是来找她,进行语言侮辱,她的精神快崩溃了,无论是精神还是心里,喘不过气的沈肆黎紧紧抱着我,我从她的脸上看到想要解脱的痛苦神情,那双大手攥着我的心,将它狠狠砸在地上。

 

第二天我醒来,沈肆黎不见了,我猛地惊醒,站起身,笔杆掉落在地上,原来……是梦啊,我看着相片上笑得异常开朗的沈肆黎,才意识到,原来她从那年初雪的早晨离开我,已经三年了……

 

想到这我疲惫的坐在凳子前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着写了一半的日记本,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那时候。

 

沈肆黎走的第三天,那些坏女生嘻嘻哈哈的来到医院,像往常一样踹开病房大门,却发现病床上的沈肆黎不见了,我听到声音来到病房,看见这些个坏学生们讨论着沈肆黎的不是,将所有不公怪到她的身上。

 

我问过医院的保安,才知道,原来在沈肆黎住院的时候,这些人三天两头就会来一趟,谎称自己是她的同学,然后进行施暴,想到这些我怒不可揭,看着那些女生的笑脸,想到沈肆黎的母亲和妹妹还在哭泣,而沈肆黎跳下去那解脱以及抱歉的神情,仿佛还在刚刚,房间里的夕雾草还在,它被我挪到办公室里,只是再也不会盛开。

 

我开始收集证据,从各方各面四处打听,沈肆黎的母亲见到我知道我的来意,她哭的像个泪人,不停的对我说着抱歉。

 

整整三个月,我将整理好的证据递上法庭,那群无法无天的坏女生终于害怕了,她们哭着说放过她们,我站在这些人面前,冷冷的问着。

 

“当初你们施暴沈肆黎的时候,她的求饶你们理会过么?”

 

那些女生听到这句话愣住了,很显然,所有人都没有理会,甚至乐不可支的加入其中。

 

最终,这群人被判了无期徒刑,以蓄意伤人和恶意杀人罪进行裁决,结果下来,沈肆黎的母亲与姐姐抱在一起,她们再次落泪,她们的女儿和妹妹终于不用再受到欺凌了,可是,沈肆黎再也回不来了。

 

院子里种满的夕雾草,仅因为沈肆黎曾经说过“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花,也是我最喜欢的花,因为它可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让花告诉对方,我在思念于你。”所以这花盛开在院子里。

 

朴灿烈站在院子里,轻轻呢喃着“我的女孩,我在思念于你,而你在那边,是不是也在思念与我。”声音被风带走,夕雾草摇曳在风中,仿佛在回应他的话,从花蕊上滴落的雨露,晶莹剔透而五彩缤纷。

朴灿烈无情的岁月却是一条奔流的河 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 右岸是值得把握的美好华年 中间飞快流淌的,是那些隐隐的疼痛和伤感 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 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

生姜大大夕雾花花语:热烈想念,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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