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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老天爷可真是会开你我的玩笑

论适配性重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难道什么?”

  傅恒追问道。

  “奴才在想,是不是那日,少爷听说他烧的是姑娘的绣作,所以想赔您个什么,也来过这书房,看到了那封信?”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就好像所有的期待都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傅恒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恐怕就是杜鹃说的那样,信被福康安拿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又睁开。

  只觉心很累:“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杜鹃被傅恒的眼神给镇住,不自觉就依言往外走,刚走到门外,她忽然反应过来。

  那是姑娘的书房,她干嘛要走?

  “您想留在这儿做什么?”

  杜鹃又走了回去,看向傅恒的眼光十分不善。

  这人上次就偷偷拿走了姑娘的东西,这次不会又想故技重施吧?

  她怀疑地紧盯着傅恒。

  傅恒虽素来性子随和,也并不是没脾气的人,他觉得自己够容忍杜鹃的了,然而,现下,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出去!”

  他手指着门外,俊脸紧绷,眼光冷然。

  “我为什么要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杜鹃尊称大人一声‘您’,可不代表你真就是我的主子!”

  她干脆找了个地台坐下来,完全不惧傅恒的威压,从来也没惧过。

  “你……”

  无声的对峙中,却是傅恒先败下阵来。

  他无奈地笑道:“我居然忘了,你可是喜塔腊尔晴调教出来的人。”

  杜鹃很不喜欢傅恒说这话的语气,好似他多了解姑娘似的,呵!

  她不屑地撇过头,语带嫌恶:“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家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意思。”傅恒这样答,然后直接向杜鹃要求道:“总是你家姑娘,你家姑娘的,那便跟我说说你家姑娘的事吧。”

  他以为他是谁呀?

  他让她说她就得说吗?

  杜鹃没应傅恒,傅恒也不介怀,四处看起来。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雅致的书室和茶室,位置便是在正房西侧的耳房里,面积并不是特别大,以明间的张小罗汉坐榻一分为二。

  坐塌一侧是张半月形博古架式隔断,上面放了几本书,以及瓷、锡罐、插瓶、玉器等摆件,向西往里看,靠北墙砌了张炕,炕上的绫锦靠背、坐垫和迎手花色成一套,边上放着个圆箩筐,里面是些小绣绷之类的刺绣用具。

  不止此处,朝南靠窗边的墙角斜立着一扇楠木雕花镂空屏风,中间嵌着副喜鹊栖玉兰绣图。

  绣屏旁也有张大绣架,绣架旁是个花几,几上摆着盆喜塔腊尔晴最喜欢的海棠花,已是秋海棠的花期末,没想到还开得这么好。

  若是她还在的话,该常会站在这修剪花枝吧?

  海棠花开娇艳动人,却鲜有香味,世人皆叹芍药多情,海棠无香,傅恒却觉得海棠其实是有香味的,只是香味太淡,隐在风里,便就被人们忽略了。

  他把鼻子凑到花前,轻轻嗅着,沉醉的神色看得杜鹃直皱眉,但她仍旧保持着闭口不言的姿态,静静地审视着傅恒。

  傅恒并未在意她的目光,他这辈子就是一直在意这在意那,所以才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在外面也就算了,现在在自己家,他还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这绣屏可是出自她的手笔?”

  他问这个是想干嘛?

  杜鹃心中嘀咕,警惕起来。

  “你这个反应,看来是了。”

  傅恒摸着那屏风上喜鹊翅羽的绣线,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很像喜鹊的鸟。

  绣屏上所绣的喜鹊比平常的还要更像那只鸟,除了没有羽冠和翅羽上半部分不是蓝色,几乎一模一样。

  他没能养活那只,所以也注定会失去她这只爱生气的小鹊仔。

  傅恒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回头看向杜鹃。

  杜鹃脸上满是疑色和戒备,傅恒浑不吝,几个跨步绕过她往炕那儿走。

  炕边一头有张高柜,一头有个三足暖笼。

  炕前是个较矮些的木地台,地台上,中间是张茶几,几上是个铜风炉,和套青花薄胎瓷的茶具,几案左右还各有个蒲团。

  此时已近日暮,若是白天,窗外阳光洒进来,靠着暖笼,坐在这里烹茶煮酒,赏格花移影,想是颇有一番妙趣。

  从前,他和她也是有过这样的美好的时光的。

  傅恒想起那时的情景,不禁把目光投向博古架上放着的那几个茶罐上,走了过去。

  杜鹃便就坐在地台上,看到傅恒翻翻这本书,动动那个罐子,终忍不住了:“这里面装的都是姑娘从前制的花茶和果茶,你别乱碰,进了潮气会坏的!”

  她急急起身,想要制止傅恒手上的动作,却被傅恒一个闪身躲开了。

  他冷眼一睨:“莫逼我喊人,杜鹃,你应该明白,你可以不把我当主子看,但你不能否认我的确确是你的爷,即便只是名义上。”

  其实,傅恒若是真想治杜鹃,有的是法子,只不过是他屑不屑于那么做的区别。

  “您到底想干嘛?”

  杜鹃问。

  现在轮到傅恒不应杜鹃了,他自顾自地打开个素黑色的锡罐子,朝里看去。

  便见,罐里铺了几层箬叶,又装了许多草木灰和石灰,用小木匙拨开这些粉灰,才露出下面藤纸的茶包,而藤纸里还有只丝娟缝制的茶囊,丝娟下包着的才是花茶朵。[1]

  如此折腾,才能储存下这几两的茶,喜塔腊尔晴还真是不嫌麻烦!

  傅恒倒出茶囊里的干梅花蕊,只剩下几朵,他把手里的花蕊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却失了望。

  终究是过了太久,已经失了香味了。

  “真小气,都从没有请我喝一杯。”

  他喝过的她泡的茶好像就只有那年除夕夜的那一杯吧?

  当时只道是寻常。

  傅恒惋惜地想。

  杜鹃听他这么说,竟还似在怪她家姑娘,真不觉得臊得慌?

  她哼了哼,嗤道:“是姑娘没给你做过么?不是你让姑娘不必做这些,说由下人去做就行了?”

  姑娘好心好意,亲手给他做了好吃的好喝的送到书房去,他倒好,勉为其难吃了,一脸不情不愿,还没什么好气地说他在忙,叫姑娘以后不要在那个时候打扰他做事。

  做事,做事,有多少事忙不完?

  “天天躲在书房里,我家姑娘是什么毒蛇猛兽么?你表现得那般嫌弃我家姑娘,难道还要姑娘非腆着脸讨好你不可?”

  杜鹃越说越气。

  “我……”

  有这回事儿吗?

  傅恒记不清了,若真有的话,估计是在她刚嫁给他的时候吧?

  那时,他还在为与璎珞的错过而遗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喜塔腊尔晴,面对她的小意讨好和迎合,既有些愧又不自觉地在心里怪责她横插了一脚进他和璎珞之间。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又真的一时难以放下魏璎珞,便只好借着公务繁忙的借口躲着她。

  而那时,喜塔腊尔晴频频结交权贵之妻,又将他的行踪通于她祖父,所幸来保是个明白人,并未利用这些来做什么。

  他隐晦地说过这件事,她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傅恒怎么可能不气?

  后来,他终于忍无可忍,指出她的过火行径,她还说是为了他好,当时的傅恒岂会信?

  这些年,他权位愈重,才越发感觉到官场上的很多无可奈何,水至清则无鱼,有时他也不得不妥协。

  她祖父能从一介小小的辛者库使爬至一品尚书之位,想必也少不了经营,她耳濡目染之下,大概就学会了来保的做派。

  可,来保浸淫几十年,才学会掌握那个度,不至于引起皇上猜忌,傅恒与来保情况不同,他出生就是高门大户,再结交权贵,叫皇上怎能不起疑?

  彼时人此时情,换个心境,傅恒已有很多的后悔,如果当初,他能耐心点跟她解释,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与她搞得更生分。

  傅恒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溢于言表的悔疚只更点燃了杜鹃心头的火。

  当初不珍惜,如今又做出这幅样子是在故意恶心谁呢?

  若不是小少爷不爱喝这些,会轮得到现在的他?她可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是来打劫来了!

  杜鹃不耐烦地嘲道:“您是爷,您想做的事儿,奴才没资格阻止您,可是,您现在对着这些死物缅怀,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吧,你跟了她那么长时间,一定比我了解她,帮我想想,她会在那封信里写些什么,你也不想看我和福康安这么僵持着,父子不和,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就完全抓住了杜鹃的软肋,杜鹃哪还能拒绝得了?

  却也很为难:“姑娘心思重,很少跟我说她自己的事,小少爷出世后,她就把所有心力都放在了小少爷身上,也是为了小少爷才写的那封信。”

  “姑娘比我聪明,她肯定早猜到了您……”杜鹃没继续往下说,不用继续往下说,两个人都明白她想要说的是什么:“或许,那封信里就是在解释这件事吧?”

  傅恒未置可否。

  喜塔腊尔晴不是怀疑,就是她有意误导的他,偏偏傅恒根本完全猜不到她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真就只是为了报复他?

  可她是如此的疼爱福康安,怎么会忍心让福康安一直顶着私生子的名义与他这个亲父疏远下去?

  她不在乎他,难道还不在乎福康安吗?

  是了,那封信里十有八九就是跟福康安有关。

  现在却被康儿看去了吗?

  喜塔腊尔晴,老天爷可真是会开你我的玩笑!

  傅恒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杜鹃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好接着说道:“姑娘从前除了卧房,就总待在这间屋子里,或是给小少爷绣些衣服鞋袜,或是晒些花果泡茶喝,又或者坐在那里看书写字……”

  说着,杜鹃往房间另一边走去,那边是书案、书边柜和几排大书架,这边布置较为简单,除了书,只在墙上做了些文章。

  北面的墙上,有块匾额,题着‘镜心斋’二字,便是这书斋的名了,匾额下立着个书柜,书柜上方的墙壁嵌了三个松石釉绘山水壁瓶,瓶里各插着几枝梅、兰花,东面的墙窄点儿,则挂了副海棠绢本画,没有印章,看不出是谁的手笔,只题了首元好问的诗。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莫轻吐?”

  傅恒只觉得这三个字既害了他,也害了他们。

  而今看,她原也是如此。

  他凑近仔细一看,认出这幅画是喜塔腊尔晴画的,笔法和她画给福康安的那些小人书如出一辙。

  那厢,杜鹃从书架上找出一大摞书搬到书案上,微喘着气道:“这些都是姑娘经常看的,有时姑娘会摘抄一些词句什么的下来,放在这里面。”

  她指着个摆在书案一角的木书匣,傅恒寻声看过来,却只看到里面放了薄薄的一张纸。

  杜鹃将其拿出来递给傅恒,解释道:“但抄了几张就会烧掉,所以最后就剩下这张了。”

  傅恒突然手有些抖,他莫名有种预感,但又不知道这预感到底是什么。

  他坐到椅子上,才慢慢将纸展开。

  上面只有两句诗。

  一句是「人不负春春自负,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乃是稼轩先生的一首伤春诗。

  另一句不属于傅恒所知道的任何一个诗或词人,也不像是哪个诗或词人的作品。

  傅恒知道刚刚的预感代表什么了,这句诗,或者不能称之为诗,并未讲究平仄押韵和格律,只是随意的抒怀,抒的便是喜塔腊尔晴之怀。

  「不是不惜春,春去自应无觅处。终是不忺人,莫待春回!」[2]

  人不负春春自负?

  莫待春回?

  所以,风雨犹怜梨花,海棠却幸无香了?

  这瞬间,傅恒忽然想明白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疑问,为何那荷池明明在北,却名为‘南浦’。

  ‘南浦’旁有‘袅袅亭’。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

  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3]

  惜春园,小杨园……

  小杨即为柳,折柳送别。

  惜春,原来是……惜别之意。

  ——————————

  [1]参考古代储藏茶的方法。

  [2]春去自应无觅处—王安石《惜春》

  终是不忺人—张炎《风入松》

  [3]白居易《南浦别》

  

  海棠无香:有种说法是,海棠暗恋一个人,为了不让人发现它的心思,隐藏了自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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