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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你再不济,也是我孩子的母亲

论适配性重生

  第九十五章

  九月的最后一天,乾隆提前带着一大帮子人回到紫禁城,而福康安,则回了忠勇公府。

  最后,乾隆还是同意了给福康安放假三天,福康安几近祈求的语气,让乾隆不得不同意。

  康儿到底还小,一时不能接受那件事,他能理解,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才是他真正的阿玛,他会比以前对他更好,会比疼爱永琪、永璂还要疼爱他,他会给他所有一切比肩皇子的待遇。

  只除了……

  皇子的身份。

  康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相信他会想通的。

  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人有些事儿得先处理了,从前,是自己顾虑太多,才会让那群奴才越来越无法无天。

  喜塔腊尔晴,你再不济,也是我孩子的母亲,不是谁都能随便置喙的!

  乾隆眯起眼睛,无声地冷笑着,跟了他多年的李玉很难猜不到他的心思,这宫里头有些人啊,安分的日子过久了就开始不安分了。

  要知道,后宫生存法则第一条: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做奴才,最忌讳的,就是管不住嘴巴。

  于是乎,很快便有人发现,紫禁城的天也跟着一场又一场的雪变得肃杀起来,一部分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另一部分悄无声息地顶上来,没被波及到的,只能在惶恐不安中更加小心地夹起尾巴做人。

  奴才的命,不是命,奴才的命,也是命。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前者,很快,这次大换血风波就随着冬至的临近渐渐平息下去。

  没人再谈及,没人敢谈及。

  奴才而已,随时都有,随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使空了,很快就会有补缺的。

  福康安从忠勇公府回来,发现伺候他的奴才一半都换了人,他没在意,也没必要去在意,如果在府里,他早就直接把这些人发卖了。

  回了一趟家,也并没有让福康安好受多少。

  杜鹃的闪烁其词,其他人的欲言又止,都令福康安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长久以来一直都被他忽略了的问题。

  他的阿玛,和,他的额娘,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恩爱夫妻。

  他只道他的额娘和阿玛从未吵过架,相互间说话一直是斯抬斯敬,相敬如宾,他只道他阿玛只有他额娘一个妻子,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姨娘小妾。

  可……

  可是……

  仔细想想,这能证明什么呢?

  就拿他那几对伯父伯母来说,他们虽会好一时闹一时,闹起来有时还会闹出些笑话来,被其他人打趣,可好的时候,却是真好,柔情蜜意,如鼓琴瑟。

  他的阿玛和额娘,从来不曾如此。

  他的三伯父八伯父也都只娶了一个,也几乎从未对彼此红过脸,相处时却不像他阿玛和额娘那样,客气?

  不,好像比客气还要远一点,从大街上随便拉两个陌生人出来打招呼,恐怕都比他们两个看上去要更亲昵些!

  其实,小时候的福康安也不是没有过疑惑。

  为什么他阿玛很少在家?在家也不会来看他额娘?为什么他额娘从不出门,就连他们住的院子也没有踏出过一步?为什么每次他提起额娘,阿玛总是隐隐有些不是很想听的样子?为什么自他额娘逝后,除了鹃姨,府里的下人们都对他额娘的事讳而不言,就好像恨不得府里从没有过他额娘这个人似的?

  “你阿玛只是太忙了。”

  “是额娘自己喜欢待在家里,不愿出门。”

  “怎么会呢,你阿玛对你不好吗?”

  好是好,但,但。

  纵然福康安那时年龄太小,很多事他都没什么记忆,但,福康安依稀还记得一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就是那一点点,说不清楚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就像一块阴影一般笼罩着他,让福康安小小地难过了一段时间。

  最初的最初,他的阿玛好像并不怎么习惯他的亲近,也不怎么习惯他唤他‘阿玛’。

  记得,那时,他五岁。

  阿玛出门许久回府,他许久不见阿玛,几乎都快认不出他来了,福康安看着他阿玛,觉得有些许陌生,有些害怕地转过头去看额娘,额娘却只是默默看着他,嘴唇微微弯着,像是在笑。

  是的,像,不是真的在笑。

  小福康安看不懂。

  直到傅恒喊了一声:“康儿。”

  又露出个透了一丝别扭的笑。

  “阿玛!”

  终于,小福康安认出来了,那是他的阿玛,是他盼了许久,念了许久的阿玛。

  他扑进阿玛怀里,头蹭着他的腰:“我好想你。”

  没有回应。

  片晌,那只手才落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又片晌,才听得个极轻的声音说道:“阿玛也很想你。”

  大人们并不知道,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只是一小刹那的停顿,也已经在福康安的心里留下了些微痕迹,固然很浅,却始终存在着。

  后来,后来的后来,才随着时间和傅恒态度的变化慢慢淡去。

  现在,那块阴影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并在逐渐扩大着。

  如果……如果!

  其实,他不是……那么,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想你额娘!奴才可以作证,你玛玛,你八伯父,还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绝对是富察氏的血脉!”

  可惜,在此之前,在她那一瞬间的迟疑过后,杜鹃说得再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福康安却不再信她了。

  他想相信,只是,他相信不起来了。

  怀疑就像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生了根就会发芽,滋漫疯长,再难消除。

  内心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的福康安在课堂上分了心,师傅喊他起来回答问题,喊了好几声,还是坐在他旁边的永封丢了个小纸团到他脚边,福康安才反应过来,站起身。

  “福康安,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哪个问题?

  今日这堂课,福康安基本什么都没听进去。

  其他人纵想提醒他,可诺大的房间,就永封、永萃、福康安、六个伴读一共九个学生,座位间隔了老远,也不好提醒,何况师傅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在。

  福康安只好老老实实问:“师傅,问题是什么?”

  可把刘统勋气得够呛,也不需要福康安回答了,直接让他出去罚站,福康安没有辩解,乖乖走了出去。

  一个震惊的声音响起:“福康安?”

  永璇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可实在是稀奇!

  福康安为什么会名列尚书房最让师傅头疼的学生第一名?

  不在于他有多么调皮捣蛋,而在于……

  平日里福康安总喜欢捉弄师傅,不是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故意捣乱课堂秩序,就是在课间趁师傅打瞌睡时偷偷剪下撮胡子、偷偷画只乌龟贴到师傅背上惹得哄堂大笑,等等,诸如此类的行径有多过分,难以一言蔽之。

  师傅们气到了总得发泄一下,要么打板子,要么罚站,可每次都会被能说会道的福康安给狡辩过去,让师傅们找不到理由罚他。

  关键是皇上还就宠他,连阿哥们都让着他,伴读也不敢惹他,书童被他当马骑,他们这些师傅受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尚书房的学子,即便是伴读,都身份尊贵的很,何况其中还有日后可能登上大统的,犯了错,可以罚站,可以用戒尺打手板,但不能跪师傅,也不能随意辱骂。

  永璇被嵇师傅叫背书没背出来,嵇璜让他自己选是被打手心还是去外面站一会儿,永璇选择了后者,这样,还能出来透透气不是?

  现在竟然还碰到福康安前所未有的也被罚站,永璇觉得他这次真是选对了,也选值了。

  他用余光朝四周瞟了瞟,然后趁守值的苏拉太监不注意,一小步一小步挪到福康安旁边,小声地问:“唉,福康安你犯什么错啦?”[1]

  此般掩耳盗铃的行为让那些小太监尴尬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我没专心听讲,师傅问我问题,我没回答出来……”福康安解释了一下:“正好,我也想出来透透气。”

  不像永璇做贼似的鬼祟,福康安只是略微压低了声音,防得不是那几个小太监,谅他们看到也是不敢管的,福康安防得是屋里的师傅,毕竟,这木头屋子可不太隔音。

  “兄弟!”听了福康安说的,永璇深表同感:“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坐那么久,屁股都坐疼了,还不如出来站会儿!”

  因为当初福康安是迟一年进的尚书房,所以他没有跟和他同岁的永璇分到一起,而是和比他小一岁的恒亲王之子永封、永萃同一间课室。

  紫禁城的尚书房在乾清门内东侧南庑,分为六间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的廊房,约三丈长,两丈宽,大概一分地见方,不算特别大。[2]

  目前所有在读的皇子、皇孙、皇侄加上福康安是十五人,每人配备两名伴读,一共四十又五人,按年龄分成五个班。

  最东边三间是永珹、永瑍、永琪、永琨、永瑢、永杭那六个大的,中间是永璋、永璇、永琅等人,隔壁就是福康安他们,最后一间则是永璂与绵德、绵恩两个皇孙,及各自的伴读。

  自上次箭亭那件事后,永璇好似是把对福康安的仇恨转移到了永璋身上,经常和福康安抱怨永璋爱装大人,喜欢说教。

  这会儿,他又不由自主地说起他的八哥怎么怎么烦人,还跟师傅打小报告说他昨天功课是让伴读写的,所以师傅就让他背书……

  “那文章那么老长一段,又拗口,谁能一个晚上就背下来,师傅分明……”

  福康安现在没心情跟永璇嬉皮笑脸,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站多久了?还不回你的课室前站着,想被罚得更重吗?”

  永璇嘻嘻一笑,摊了摊手,状似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

  他嘴上这样说,手却很诚实地从怀里掏出了个怀表,看了下时间。

  师傅每次罚站都是一刻钟,他还得站一会儿,便放下心来,凑到福康安耳边问:“你知道吗?听说蔡师傅要走了,不教我们了。”

  福康安最近没怎么关注外间的事,因而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

  “说是母老,乞请归养,皇阿玛极力挽留,要升他为内廷总师傅,蔡师傅仍旧婉拒了,还讲了一个故事,皇阿玛听罢,只好说‘非命汝即来供职,待日后耳’……”[3]

  永璇沉下声,粗着嗓子学乾隆说话,然后又故意卖起关子:“你知道蔡师傅说了什么故事吗?”

  福康安不相信:“你编的吧,连皇上说了什么你都知道,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真的,我当时正好准备去问蔡师傅功课的事,所以才听到的。”

  说罢,永璇叹起气来:“以后没蔡师傅这么好脾气的师傅帮我们说话了!”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兴致勃勃地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福康安垂下头:“是皋鱼三失的故事吧?”[4]

  “你连这个都能猜出来?”永璇惊得目瞪口呆:“神了,你真是!”

  不是福康安真的神了,而是蔡师傅前几天正好在课堂上讲过这个故事,想来也是有所感,才会说起这个故事。

  永璇还想说什么,突然浑身发毛,有了一种莫名恐怖的感觉,他赶紧又一小步一小步移到自己的课室前。

  不得不说,永璇的直觉还挺准,他刚站回去,嵇璜就出来喊他回课堂了。

  于是,罚站的人就剩下了福康安一个,望着白茫茫的大雪黯然失神。

  永璇的话令他想起来了一些不是很好的记忆。

  那是他刚过完五岁生辰的时候。

  额娘给他找了个叫汪师韩的先生,说以后就由汪师傅教他,还说汪师傅有多么多么厉害,二十几岁就中进士,如何如何。

  可是,其他人再厉害他都不想要,福康安只想让他额娘教,便故意闹脾气,没去上课。

  汪师傅将他逃课的事告诉了额娘,额娘很生气,还要打他手心,他怎么撒娇都不管用。

  “福康安,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你太让额娘伤心了!”

  打着打着额娘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剧烈地咳起来,额娘用帕子捂住了嘴,福康安却隐约从她手指缝里看到了些红色的痕迹。

  五岁的福康安还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如今的福康安,懂了。

  原来,那个时候,额娘就已经……

  可惜,他却不懂事,气得额娘发了病。

  雪无声无息地飘落,福康安不自觉低声自语起来:“至少,蔡师傅还有机会为母送养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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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前文中提到哈哈珠子说是书童的意思,根据我后面查到的资料,哈哈珠子应该更接近指伴读(但也有称太监为哈哈珠子的,这方面比较乱,我没仔细查了),未免误导,特此更正说明。

  苏拉为满语,意为清代内廷机构中担任勤务的差役,为跟哈哈珠子作区别,以后哈哈珠子指伴读,苏拉太监就指书童、侍读,杂役。

  前文已做修改。

  [2]面积为私设,清朝一丈约为3.33米。

  [3]根据蔡新百度词条,有根据行文私设。

  [4]皋鱼三失:其中一失即子欲养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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