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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你那般喜爱海棠,一定不想错过吧

论适配性重生

  第八十三章

  从胧月山房出来,想要回自己院,傅恒不可避免地要路过惜春园,不可避免地要路过园中几处景,自然而然,也让傅恒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想起了弘晓的话,弘晓说话时的神情。

  那种,原来如此的讶然和……我懂,你竟然不懂感叹,不是随口一声叹息,而是带着唏嘘以及惋惜的慨叹。

  原来是……什么?

  叹惋?

  作为一个外人,你又对我二人之间的事了解多少?

  站在惜春园外那块石碑前,看着上面的字,傅恒只觉越发讽刺。

  他闭上眼又睁开,敛去所有思绪,走进园内,便只赏景罢,她喜塔腊尔晴遣了什么怀与他何关?

  篆香堂,抟风轩,挹翠馆……

  园内随处可见各房各院间院墙上造型各异的漏花窗、月门洞,通过漏窗和门洞,院与院、进与进互相借景,既是隔断又在不期然间框出一副如画的风景来,或是绿草碧树,飞絮落花,或是青松倚石、雾霭流泉,颇有一种曲径通幽处,柳暗花又明之感。

  再往前走,是浮蕊亭,浮蕊亭坐落在一个小池边,与闲引斋,挼红轩呈众星拱月之势将小池围抱住,池中养了群锦鲤,一点不怕人,傅恒从池旁走过时,它们都聚到池边,跟着傅恒的脚步,绕着池边游。

  池边石栏上有瓷盘装着鱼食,反正也无事,傅恒便停下来,凭栏坐下,捏了撮鱼食洒下去,瞬间被簇拥上来的鱼群一抢而光。

  恰时,微风轻轻,鱼儿摇头摆尾,在水面漾起细浪粼粼,电光石火间,傅恒想到一个人,确切来说,是这个人的一首诗。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可是,喜?

  喜从何来?

  那几年里,自永琮殁了之后,他们家还有发生过一件能称之为‘喜’的事吗?

  十二年十一月丁未,冬至那天夜里,永琮夭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诡异大火中,姐姐受不了打击,身体每况愈下,额娘也整日以泪洗面,病倒在床。[1]

  傅恒忙得分身无暇,张广泗在金川接连受挫,清军损兵折将,桌案上的军报堆得有一尺多高,他每日奔波于军机处与府邸,身体上的劳累并无甚,心中的伤痛却难言。

  十三年三月初三,为永琮守制百日期满那日,他处理好宫中的事,又匆匆赶回府中,忙着处理府里的一些事宜。[2]

  听到敲门声,傅恒头都没时间抬,只说道:“进来吧。”

  “你看你,再忙,也得休息吃饭。”

  “尔晴,你怎么会来?”

  “怎么,我不能来?”

  她戏谑似的娇嗔,令他不由发起怔,心中思潮腾涌,升起无限感慨,当初他一时气话,说不准她再踏入他书房半步,她就再也不曾来此。

  那次,他不小心把她额头弄伤了,让她用他书房里的马钱子三七膏消肿去淤,她不愿来就罢,连差杜鹃来取用都不愿,气性当真大得很。

  “当然不是。”

  傅恒忙不迭解释,当初,那一句真的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满头满脸的胡子头发,再不修,都快成野人了!”

  她说着吩咐下人们摆好盆、剃刀各种用具,说要亲手为他剃发束辫,那架势、动作倒真似模似样。

  他很惊讶,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愣愣地在她的动作下乖乖坐在镜子前,任凭她拿着剃刀一点点剃掉他前额上因很久没有剃发而长出的细小绒发。

  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渐渐的,他平静下来,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禁起了调侃之心:“你如此生疏,不会是第一次替人剃头吧?看来,更该紧张的人应是我才对。”

  “瞎说!”

  她的手抖了一下,傅恒的心随之抖了一下:“你悠着点。”

  要是他头被她剃破了皮,疼倒没什么,关键是,明日被那些同僚看到,可就闹大笑话了!

  “抱歉!”喜塔腊尔晴尴尬地笑笑:“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练过的。”

  不管她练没练过,练得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说话不算话,答应了之后又反悔不成?

  但是……他瞟了她一眼,意识到一件事,她是拿什么练的手?

  算了,或许不知道更好。

  鉴于此时的情况,傅恒想笑却不得不忍住,少顷,他听到头上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你也不用太担心,额娘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她脸上漫起笑:“最近都能吃得下大半碗饭,外加碗羊肉汤呢!”

  隔了一会儿,她又说:“我相信,娘娘的身体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傅恒听了,顿时百感交集:“这些时日辛苦你在额娘床前替我尽孝了。”

  “哪儿的话?”她嗔笑:“你额娘不是我额娘?再说了,我是与嫂嫂们几人轮流,能有多累?”

  确是,他真不会说话,他想转头去看她,却被她按住:“别乱动,还没辫好呢!”

  他不再动,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镜子里低眉垂目专心致志为自己编辫的喜塔腊尔晴。

  不一会儿,便听得她道:“好了。”

  傅恒回过神,喜塔腊尔晴正招呼婢女们打扫散落在地上的碎发,大概是感觉到他在看她,她回头朝他笑笑:“我温了壶酒来,你可要喝点?”

  他还未来得及答话,她又道:“不过,只是猴儿酿,你也知道,我可喝不了多少酒,只能陪你喝几杯果酒而已。”

  “果酒便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嗜酒之人。”

  几个仆人端来几盘下酒菜后便退下,书房中只余傅恒和尔晴两人把酒共叙。

  后来的事傅恒就不记得了,第二日他在书房醒来,问过下人才知道,他昨日喝醉了,不想吵醒他,喜塔腊尔晴就未让人把他扶回房。

  只是,几杯果酒就能把他灌醉,他酒量这么浅的吗?傅恒失笑地摇摇头,洗漱后便去上朝了。

  晚上回府,喜塔腊尔晴已经自请进宫为姐姐侍疾去了,当时,姐姐病得厉害,朝堂后宫都在猜测她还能不能挺过来,傅恒也有此虑,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免额娘见到更伤心。

  愁怀难抒,又怎能掩藏得一点不漏?喜塔腊尔晴一定是看出来了才会故意说那番话开解他,又陪他借酒消愁,她如此有心,傅恒当然感受得到。

  当你心情不好时,能有一个人听你倾诉,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与她开怀畅饮那番后,傅恒心中的苦闷消去许多。

  尔晴去了宫里,傅恒虽也在宫中,却因军机处事务繁忙,几乎没有时间去内宫探望,但他隔几天便会差人去问一问姐姐和尔晴的情况。

  那时,傅恒心里满怀憧憬,憧憬着他姐姐的身体能快些好起来,憧憬着她回府后,应是四五月里,积水潭那边花厂的海棠正盛放,成簇成簇互相拥着,远远望去,仿如一片绯红色的云海,美极了。

  喜塔腊尔晴,你那般喜爱海棠,一定不想错过吧?

  然而,他等到的是什么?

  一道晴天霹雳:“傅恒,你媳妇儿有孕了!”

  这是永琮薨后,额娘脸上第一次出现笑意,可听在傅恒耳中,却令他如坠冰窟。

  他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重复地回荡着那句话。

  谁有孕了?他媳妇儿?

  喜塔腊尔晴怀孕了?

  喜塔腊尔晴怀孕了!

  怀的谁的?

  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讷讷地应着‘是’字,傅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才没有直接在他额娘面前,质问喜塔腊尔晴,她怀的是谁的孽种!

  “府里终于有了件喜事,傅恒,今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媳妇儿。”

  “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额娘感觉自己身体一下子大好了,现在只希望你姐姐的身体也能早日康复。”

  “是。”

  ……

  直到他额娘终于说尽兴:“孕妇不可久站,你快些扶尔晴回房休息吧。”

  傅恒抬头看到喜塔腊尔晴在冲他笑。

  何其挑衅!

  喜?

  难不成是指这个喜么?

  又洒下一把鱼食,傅恒轻拍拍掌心,从石栏座上起身,加快脚步,很快就回到他住的院子。

  隔天,傅恒起了个大早,让人驾车去了喜塔腊尔晴名下通州那两个庄园亲自视察,因那几座庄园都在京郊,离京城有些路程,另外两处则要另择一天时间再去了。

  通州离京大约四十里路,往返大概要两个时辰,加上在两个庄子上又各待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傅恒才赶回来。

  进入城内,路过金鱼胡同时,傅恒犹豫了一下,还是让马夫把车驾进了巷子里,在贤良寺前停下来。

  贤良寺对面便是那家馄饨店,一幢临街的商铺,上下两层,楼后还有个小院子,几间厢房,并不算大,十一二丈见方的样子。

  此时已过饭点,店里还三三两两地围坐着几桌客人,边吃边小声交谈着。

  让马夫在门外等着,傅恒自己走了进去,便有个二十来岁样子的店员迎上来,问他要吃什么。

  “就你家的招牌……纸皮馄饨吧。”

  傅恒往柜台看去,柜台后面的墙上挂着十几块菜名牌,除了馄饨,还有各色茶点小吃,以及些小炒,旁边开了个小门,挂着竹帘,估计是通往后厨的。

  男子问:“那客官想吃什么馅?”

  “你家有什么馅的?”

  “最主要是猪肉,也有鸡、虾、鱼肉的,如果客官吃斋的话,也有素馅的。”

  “便要虾肉的吧,其他的,来几盘茶点,几盘炒菜,你看着点吧。”

  一问一答间,傅恒顺便打量了几眼店面。

  一楼因为还隔出了间厨房,空间没有从外面看大,只摆了十来张桌子,并无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摆了几盆花草,风格偏朴实素雅,最主要是干净整洁,让人很轻易就心生好感。

  柜台里站着个男子,正在记账,看起来要比他面前这人年长几岁,两人模样有些许相似,很有可能是两兄弟。

  在问过傅恒有无忌口后,男子便带着傅恒上了楼上的雅座,是几个用竹屏围起来的小阁间,隔而不断,即增加了隐私性,又不至于因空间太小而显得压抑。

  “客官,您稍等。”

  安排好傅恒后,那男子便转身下楼了,二楼没有人,傅恒随便选了个临窗的位置,他刚坐下,看到外面的马车,想起自己忘了让店家给马夫准备份吃的,便扭头去喊人。

  喊了几声,那人似乎没听见,傅恒也只好等人来上菜时再说。

  过了会儿,人来上菜,傅恒让他给外面的马夫送份饭菜,那人应好,摆完菜,转身要走。

  这是额外的活计,傅恒从荷包里拿出几粒碎银子准备打赏人家:“你等等……”

  男子置若罔闻,拿着托盘往楼梯走,傅恒觉得奇怪,起身上前一步,拍了拍男子肩膀。

  “抱歉,客官……”那人回头看到傅恒疑惑的神情,便猜到是什么情况,他指着自己的耳朵解释道:“我耳朵是聋的,所以您若在背后叫我,我是听不见的。”

  “那刚刚……”

  “哦,是这样的,因为我会读些唇语,所以面对面时能看懂您说了什么。”

  傅恒点点头,表示理解,男子问:“客官,所以,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家菜味道不错,我很满意。”

  他把碎银递给男子,男子却没接,表示菜味道好是他们应该做到的,无需因此而打赏,傅恒也就没坚持。

  这顿饭傅恒吃得很饱,因为每样东西都很美味,怪不得一家主卖馄饨的小小店铺,不到三年就还清了欠款,此后每年还能余出三十两,可见他家赚得绝对不止这么多。

  临走时,傅恒留了几张银票压在桌上,正是这些年来这家人多还的钱,以及他们当初坚决不肯收的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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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永琮死于乾隆十二年除夕,本文改为冬至,只为行文考虑。

  [2]这里仅指百日内不能剃头。

  PS:前文将皇后死的原因由跳楼改为自缢,是因为古代妃嫔自杀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而且皇宫晚上都是要关宫门的,且每个门都是有守卫的,皇后能一个人跑到城楼上跳楼就很离谱,虽然自缢也有点离谱,但至少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PPS:关于府、第、宅的问题,其实若按清朝规定,忠勇公‘府’其实不能称‘府’,而应称忠勇公第,不过不影响剧情,改起来工程里太大,就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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