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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最恶毒的方式

论适配性重生

  第八十一章

  距离海兰察、明玉来拜访那天又过去小半个月了,傅恒的身体已然大好,不过难得的休假,朝堂上也不是说缺他不可,傅恒就不打算这么快回军机处。

  皇上这时候住在圆明园,大多官员也随着住去了京郊,为了躲闲,傅恒干脆搬回了城里。

  说来也稀罕,他金川归来,皇上赐他在东安门内建府,时至今日,傅恒还未曾好好逛一遍整座宅子。

  他那时忙得很,无暇顾及此间事宜,倒是喜塔腊尔晴管的比较多,因而这座宅子的风格大多是迎合她之喜好,走婉约风,即融入江南园林秀丽淡雅的特点,叠山迭石,漏格透窗,又兼备京派建筑中更适应北方气候的部分,院阔而深,墙多高厚,叠院累进,重檐庑殿,庄严大气中又不失轻巧灵动,充满意趣。

  东坡先生曾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若用来形容建宅就是‘宁可台无阶,不可居无园’,在长久案牍劳形的闲暇之余,信步园中,居朝市而得丘樊之趣,此乐何极?

  傅恒一路闲行,时而能在细微处发现一些别有情致的小设计,而其中最妙之所非一大一小两座林园——惜春园和小杨园莫属,两园毗邻而建,以一条狭长如虹状贯穿整个府邸的小湖为界,湖上跨一拱桥,二园独成格局,又浑然合一。

  当初府邸落成之时,皇上曾亲临,就曾戏称这二园为小圆明园,圆明园有四十景,每一景就是一座园中园,惜春园、小杨园自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十六景。

  兰舟,照影桥,南浦,藕香榭,棠梨苑,闲引斋,挼红轩,谒金阁,玉楼春晓,浮蕊亭,挹翠馆,鹤径,抟风轩,袅袅亭,篆香堂,梨花风雨。

  时人造园建林讲究为园景取名,题词点景,以景寓情,情景相生,正所谓与其赋新辞,不如从古意,这些景名确是意趣十足。

  兰舟是南浦边一仿船样式的二层石舫,楼阁上有一匾额,上书海棠花溪四个楷书大字,楼阁前建有短廊,以两根廊柱支撑,柱上镌刻一楹联‘横舟闻芰荷,闲棹醉眠月’,应是化自孟浩然的《夏日浮舟过陈大水亭》一诗。

  至于‘海棠花溪’,照影桥两岸所种皆为海棠中名品,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贴梗海棠、八棱海棠,正值花期,桥上人,岸边花一并照入水中,照影,照影,溪边照花影,人在清溪底,可不就是‘海棠花溪’嘛!

  至于其余之景,如藕香榭,棠梨苑之类,大多是文人墨客写诗作词常用之意象。

  不过,桥下这段湖命名‘南浦’倒怪,明明在北,却名‘南浦’,令傅恒略感疑惑。

  他不禁想起了些之前被他刻意忽略之处。

  日前,弘晓来府中探病,对惜春、小杨二园赞声不绝:“美,真美,不愧是样式雷的手笔,叠山围石,饶水萦花,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这倒是,确实很美。

  这一点傅恒也不得不承认,想必喜塔腊尔晴为此费了不少心思。

  就好比他们现在身处的霁光亭。

  此亭乃一无顶之亭,亭外攀附着丛蔷薇,花蔓藤萝缠亭柱而上,虬绕成团,便是天然的盖顶,适此微风初夏,于亭下石桌会友饮茶,确乃一大逸事。

  不过,做人还是应该谦虚些。

  傅恒喝了口茶,淡笑道:“你的交辉园难道差不成?”

  弘晓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而不语。

  吃了块糕点后,说:“然则,如我一位大兄所言,若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任是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这府中园景尤以那十六处为妙,那十六处景名实为这景致添彩不少,景美,意更美。”[1]

  傅恒不知弘晓口中的大兄是谁,不过肯定不会是弘昌就是了,他很难不同意这句话。

  有道是园中有景,景中有人,人中有情,若空有景致,却无辞抒意,相看好处却无言,景失了情也便失色许多。

  两人环顾四周,欣赏着周围的湖光山色,一时都没了言语。

  忽而,弘晓指着身后,傅恒院之西北角那处假山问:“你可知此山为何名小桃源?”

  傅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疑惑地摇头。

  “暴殄天物啊!”弘晓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傅恒:“这宅子给你真可以算是牛嚼牡丹了!”

  傅恒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弘晓更觉可惜:“那你肯定也不知道那座假山之中别有洞天,有条羊肠小道可直通这霁光阁了?”

  “这,我还真不知。”

  傅恒直言自己至今未曾见识过这府中全貌。

  弘晓已无力吐槽,但这也不妨碍他看到美景后诗兴大发:“绿树阴浓夏日长,霁光浮动碧参差。楼台倒影入池塘,蔷薇卧架攀花枝。”[2]

  他边吟诗边摇动着纸扇:“你想,当你在极狭小道中蜿蜒回转,高低参差的石块缝隙间洒下斑驳的光影,复行数步,入目是丛蔷薇花,娇态可掬地横卧于枝,你还能取个比这更合适的名字吗?”

  名为‘小桃源’的假山主体由三块状如卧象的巨石堆叠而成,其旁错落有致地搭着数十大块怪石,山体右侧有一石块微微凸起,兀立如柱,挡住了洞口,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来。

  若非弘晓提醒,傅恒还不知到哪天才会发现。

  这座园邸自傅恒从金川归来前三月开始选址拟图,历时两年完工,又三个月后傅恒正式搬入的春和园,而在这之后不久的一日,他就在街上偶遇了从暗娼馆里逃出来的青莲。

  “我没有想过要害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不信我?”

  姐姐死的那日,有人见到她去找过姐姐。

  试问,有什么道理,喜塔腊尔晴刚从他姐姐房里出来,当天晚上他姐姐就留书自缢而亡,傅恒能不去怀疑?

  好,她说与她无关,他信了,后来她说她大发慈悲放青莲一马他也信了。

  傅恒不愿相信一个人能够疯魔到那种地步,亦不希望喜塔腊尔晴是这样的人。

  然而,结果呢?

  就算他和璎珞伤害到她好了,他姐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吧?

  还有青莲,她是有错,可杀人不过头点地……

  喜塔腊尔晴,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最恶毒的方式?

  休不可以休,和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傅恒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适时准葛尔部内讧,皇上意欲增兵阿尔泰边隘,傅恒便猜到其先前敕令编汇职贡图的意图绝非只是想纂撰一本风俗民情类书籍而已,君臣之间,有些话不必非得明说。

  于是,他主动跟皇上请缨,去各地考察‘风土人情’,让人描绘成图,编纂成册,之后将近两年,傅恒走遍了西藏、伊犁、哈萨克、四川、云贵等险要关隘地区,期间甚少回京,直至十九年七月,阿睦尔撒纳等率部投诚,傅恒奉召还,才算稳定下来。

  即便回京后,他亦未常住府中,从军机处下值后时常还会去兵营巡防,哪里来的时间闲玩?

  他最后一次见喜塔腊尔晴,是在她……前一个月,那时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曾见过她了。

  区区两个秋,却恍如隔世。

  喜塔腊尔晴好像更怕冷了,才十月,她就穿上了厚厚的冬服,博古花卉团纹,是她最喜欢的海棠花色的。[3]

  “我来接康儿。”

  “那孩子昨天非缠着我给他讲故事,很晚才睡,这会儿刚起,你要等一下子了。”

  不同于以往,喜塔腊尔晴这一次是笑着的。

  她和他,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隔了很远的距离,他却能清楚地看到她提起唇,眼睛眉毛都微微弯着,是个极优雅而得体的笑。

  傅恒没说话,也没动,甚至没有变过表情,只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疑光闪烁。

  喜塔腊尔晴并没有在意他是什么态度,施施然转身走到游廊一角的花架下,坐在张躺椅上,两个婢女在旁边掌着扇,倒是悠哉!

  傅恒微嗤。

  不多时,杜鹃牵着福康安从东厢房出来了,一看到喜塔腊尔晴,那孩子就迫不及待地奔到她身边,依偎在她怀里,拉着她的手撒娇。

  福康安说了什么,傅恒并不能听见,但大概可以猜到一些,估计又是在缠着喜塔腊尔晴,要她陪他去玩。

  不知喜塔腊尔晴这次又编排了哪种理由,傅恒远远看到福康安扁着嘴,不情不愿地往他的方向走来。

  “阿玛,你跟我一起喊额娘出去好不好,额娘好懒的,整天都说困,要睡觉。”

  “康儿听话,既然你额娘这么说,我们就别打扰你额娘了。”

  傅恒摇了摇头。

  见此,弘晓饮口茶,道:“所以说你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一座园子,你居然忍得住没第一时间好好赏玩一番,赋诗纪念?”

  他完全不能理解,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似地看着傅恒,傅恒无奈:“我哪有你这个大才子有文采?”

  弘晓戏谑一笑:“要我说,最有文采的还属京城的百姓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康王府的房,豫王府的墙,一等忠勇公第,是北京之冠!”[4]

  说完,弘晓拿起块板栗酥,吃一口后略带诧异地仔细抿了抿:“傅恒,你家换糕点师傅了?”

  “是啊,你吃不惯?”

  “没有,只不过初尝觉得稍稍有些怪,倒是你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福康安喜欢吃。”

  是吗?

  弘晓看着两人交谈的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少了好几块的饽饽,微勾唇,还真是‘傅闷子’,不就爱吃甜食嘛,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不过,从小傅恒就是这个性子,弘晓早就习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为你家园景题名是哪位?哪日我若有新园建成,需作文写记,可以找他参谋参谋。”

  “她……”傅恒眼光微闪,顿了一下,才道:“是内子。”

  “你夫人?”弘晓觉得可惜,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啊,原来是如此的梨花风雨。”

  后面几个字声音愈小,有意不让傅恒听到,傅恒见弘晓表情有异,颇觉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也是,你这泥巴心哪会懂水做的骨肉!”

  弘晓说的水做的骨肉指的是自己,还是喜塔腊尔晴?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傅恒更觉满腹疑团,是那些园景名还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爷,您小心。”

  傅恒堪堪在被绊跌倒前一秒收住脚步,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惜春园外了。

  差点让傅恒出个大丑的是立在惜春园外的一块房山石碑,碑上以行楷题写跋语:

  春来无处不闲行,春来无处不春风,春来无处不飞花,春来无处不茸茸,春来无处不汀洲,春来无处不幽芳,试问谁人不惜春?[5]

  傅恒没了赏玩的心思,转身问杜枫:“找我什么事?”

  “老夫人来了,正在前头的厅里等您。”

  “额娘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奴才也不知。”

  “好,我知道了。”

  傅恒最后看了一眼那碑上的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惜春?

  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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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若大……生色’出自红楼梦,登月碰瓷,红楼爱好者勿介意。

  此弘晓非彼弘晓。

  历史上弘晓其实挺有才的,而且是《红楼梦》早期读者之一,他读过《红楼梦》后不自觉引用其中的话应该是有很大可能的。

  [2]诗改自古诗,不一一注了。

  [3]本文所有时间皆为农历时间,一般会比公历提前一个月,也就是文中说十月,大概是现代北京十一月的时候,历史上明清是小冰河期,应该比现在冷一些。

  前文乾隆八年(1743),傅晴大婚后第二年非常热也是历史上有记载的,前文忘记注明,现在加上。

  [4]康王府即礼王府,此句戏语改自‘礼王府的房,豫王府的墙’,后面源自《道咸以来朝野杂记》。

  [5]除最后一句,每一句都取自一首写春景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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