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值班

还是温润好听的嗓音，低沉而微微沙哑：“柳医生。”

一旁的辅助医师应道：“我明白，缝合扫尾嘛。”带着笑意说，“月医生，辛苦了。”

她稍稍颔首：“大家辛苦了。”

放下手术刀，月褚陌转身走出了白色手术无影灯，身影修长，很高，有些清瘦，便是这千篇一律的蓝色手术衣穿在她身上，也别有一番看头。

这是个连背影都极其迷人的男人，让人移不开眼。

女护士赶紧收回目光，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真的好险，病人差点就——”

一旁输血的科系护士长抬头，问了句：“第一次进手术室？”

“嗯。”年轻的女护士点头。

女护士有些疑惑:“月医生不是骨科的吗？为什么心外科手术也要请他？”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月医生是骨科的不假，但同样人家也精通心外科和精神科！甚至有些时候月医生还要给警队兼职做法医呢。”

女护士眼冒金星，满是崇拜，“月医生也太厉害了吧！”

“那可不！”

术室外，门突然打开，月褚陌缓步走出来。

守在走廊里的家属立马冲上前：“月医生，时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是个老人家，六十岁左右，白发花白显得苍老，正抓着男人的手腕，他用另一只手取下口罩，对老人家展眉：“手术很成功。”

好个俊郎干净的男人，口罩下的五官，很美，恰到好处，精致胜过女子，只是唇色有些淡，不像眉眼那般浓墨重彩。

老人家也看愣了一下，才移开眼。

老人是患者的父亲，大抵是年轻时从事过化学物料的工作，指甲有些发黄，激动地抓着月褚陌的手，不停地道谢：“谢谢月医生，谢谢月医生。”

她温和地笑着：“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谢谢，要是没有月医生，我儿子他……”

老人哽咽，语不成调，被他抓着手的月褚陌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了句‘我还有病人’，便转身离开。

老人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位月医生的手，真凉。

这位医生是他儿子的主治医生，他打听过，都说这位月医生医术高超，待人良善，是个极其好的人。

手术室这条走廊一直往里走，右拐，是消毒清洁室，这时候已是近黄昏，没有人，亮着一排灯，还是有些暗。

月褚陌低头站着，半边脸笼在处，水声杂乱无章，她一遍一遍洗方才被老人碰到的手腕，涂抹皂液，用软刷重重地擦，直到手腕的皮肤通红，才淋水，冲去手上暗黄色的消毒泡沫，取了无菌布，慢条斯理地擦去水渍。

她抬起头，光滑的金属消毒柜上，倒影出精致的容貌，还有一双阴翳的眸……

外科楼大厅里，这会儿是新闻联播的时间点，液晶电视上播放着异常吵闹喧嚣的镜头，像是演唱会的现场，尖叫与欢呼声振聋发聩。

然后月褚陌回到了她的办公室，今天是她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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