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g you(四)

我该如何诉说，你离开后，我无法专心。

我只能想你，爱你，却不能拥抱你。

——吴世勋

那天上学的路，走的格外难。

吴世勋莫名的心慌，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在看路过精品店，透过橱窗看到里面挑选礼物的情侣。

他突然想通了什么。

他想和沈舒珊在一起。

什么也不做都行，就只要她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不呼吸都可以。

只要他在旁边。

让他看着她。

这朵月季即将凋零了。

他病态的想要见证这一刻。

他改了接下来该走的路，转头跑去了医院。

这一路上，他在想着看见她。

或许是一如既往躺在病床上看书，或许是本新的，希望是在看他送的《情书》。

或许是又被送进急诊室，而他没能看见她的脸，只有一把椅子，绿着的牌灯，和禁闭的门。

又或许是一层白布，掀开后，是她失去光芒的空壳。

他突然发现，即便沈舒珊已经堕落至此，眉眼都是低迷，他依然爱上了她。

爱上了她涂上口红的唇，爱上她落泪的眼睛，爱上她全是药味儿的脖颈，爱上她一掐就断的手臂。

——

电梯明明只差两楼就下来，吴世勋却感觉自己等不及了，他要见她，必须很快。

吴世勋头一次傻了般跑进楼梯口，一层层爬了上去。

以他的体力，围绕着操场跑十圈都不会累，可此刻仅是几个楼梯，仿佛要抽干他的力气。

但他没停下，他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见到沈舒珊。

多么明确的想法。

……

他才到病房门口就停下了。

他突然想，小时候的她就那么美丽动人，那么明媚开朗。

如果没有这些糟心事儿，她现在也应该是聪慧漂亮的美人。

吴世勋感觉很羞愧。

他想的沈舒珊，怎么能那么不堪?即便她现在真的虚弱到快死的地步，他也不应该渴求那一刻。

如果见证心电图机里的声音停止，线条变直。

他会疯。

他会疯掉……

他很清醒，他爱着一个只能思念的“月季”。

他不会再叫她小贝壳了。

那种东西太漂亮，太易碎。

可月季也容易飘零，他亦不知道月季的花期。

他想，沈舒珊更像昙花。

因为她不能迎接太阳。

她应该背对人间，看看他。

他是什么？

他是泥土，是风，是踩踏过她花瓣的人。

背对人间，看看吴世勋，看看他华丽冰冷的躯壳，再窥见他腐朽的内心。

AAbb她时日不多了，带她出去看看吧。

心怀慈悲仁爱的医者啊，无奈的面对生死离别合。

沈舒珊和吴世勋走了。

他们都打算出去看看，毕竟时间太珍贵。

得趁此刻。

沈舒珊我想吃辣。

吴世勋不行，会胃痛。

沈舒珊好吧，那去游乐园?

吴世勋先过马路…红灯了。

沈舒珊嗯……

沈舒珊忽然跳起来抱住吴世勋，连着双腿一起扒住他。

吴世勋吓的立马托住了沈舒珊。

吴世勋怎么了？

吴世勋低着头问沈舒珊，沈舒珊摇摇头没说话。

沈舒珊我本来想在这里和你表白的，不过怕你害羞……

沈舒珊先走吧。

吴世勋果真羞红了脸，带着沈舒珊过了马路。

沈舒珊神神秘秘的拉着吴世勋走到一个街道，这里人不多，零零散散的还有好多情侣。

沈舒珊停在了路灯下，吴世勋压着嘴角的欢喜，顺应着沈舒珊的动作弯下腰。

沈舒珊一只手恶搞般在吴世勋头上胡乱揉了几下，垫着脚凑上去吧唧一口。

吴世勋抱住沈舒珊，不让她后退。

……

回去后，阿姨还来看了看她。

AAbb她……什么病?

吴世勋支气管哮喘。

果不其然，那天凌晨沈舒珊就咽了气。

吴世勋以为自己会哭到岔气，但事实上连哽咽都没有。

只因为她那句“你可要过得快乐，要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