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室外的温度没有一丝雨后尚存的凉爽,除去阳光下一层似是刻意绘制的冷色滤镜。
潮湿的空气细闻竟还平添不少让人格外难受的燥热。
对于受北大西洋暖流和西风影响,总是四季宜人的伦敦来说,能有这般突兀的额外感受,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是本地人的缘故。
当然,掺杂在这背后更为主要,更为关键的原因应该还是要追溯到他们在进咖啡厅前和离开咖啡厅后。
——在这一出一进之间所历经的一段不长不短却又无法规避其中问题的几个小小的意外。
“按照已经商量好的,杰克先生和我想办法尽量直接和委托要求的对象产生接触。”
“帕缇夏和诺顿及威廉就各自分散开搜集有关情报。”
“伊索走一趟‘忘忧之香’。”
“记住,行动的时候尽量避免往狭小的巷口深处跑。”
奈布的话音顿了顿,似是在为难什么,他脚边的路面有一缓缓涌动清澈的透明水洼,蓝天和白云的倒影淹没砖瓦不规则的纹路。
“小心最近在伦敦动手动脚的黑帮,我们是来替委托人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更多的麻烦。”
意有所指,和少年的距离是一盏昏黄的玻璃灯。
诺顿几人各自交换眼神,最终还是将喉尖对杰克能够获得和少年双人行动机会的质疑与忧虑压下。
转而对着本次任务名义上的领导者微颌首表示明白。
开始行动的他们就不该还是一番悠闲随意的玩闹姿态了。
猎人和猎人之间的征纷游戏,无论如何都只能留到疑问及有可能的差错尽数被解决以后。
“那么现在——”
云舒云卷,门开的风铃清脆悦耳混迹来往的风中。
徘徊在人群熙攘的大街小巷。
“解散。”
“女皇。”
古怪的黑色金属环握于掌中,红发扎成麻花搭在右肩,标准的屈膝礼,菲欧娜·吉尔曼,一位来源不明的神秘祭司。
但她手中持有代表着是那孩子亲信的信物。
中途特地绕一圈去见一面玛尔塔,向她传递一些信息。
自回宫途中她听说了这样的一位来访者,出于种种原因,她同意了与之见面,并遣散了想要随行护她周全的侍卫。
或许将之称之为一种莫名的直觉也不为过。
在真正的触碰到这个国家以后,她其实很少依赖过这般虚无缥缈的预感。
毕竟“皇后”,是最容易被吃掉的一颗棋。
红茶的余温遮住眸中神色,恰到好处的甘甜,象征性的奶油面包和红的娇俏的玫瑰摆盘。
一礼毕,菲欧娜起身。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帽上那对好像不完全只是装饰用的羊角给玛丽一种不太舒服的既视感。
但那淡的像水一般的感觉转瞬即逝。
“其实我并非是因为什么来找您,最起码对于‘现在’来说,这无非只是一桩滑稽的笑谈罢了。”
表情和语调都颇为寡淡,菲欧娜大拇指勾住金属环,双手合十。
“我主在昨日诞下预言,十日以后,血月悬天之时。”
“您和您的王,将被一名在无数破蛹白蝶掩护之下的棕发少年篡位。”
“自他胸膛涌现的生命,将吞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