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涟陨落

我在外面就能感受到大厅里紧张的气氛。

　　我心里微微一沉，快步进去，诺大的大厅里摆满了尸体，都是新的。

　　大厅里有上百人，都是陌生人，我却看到了七个面具老人，郑九，青牛王还有师傅？

　　首席上坐着的不是千狐王，而是一个唐装老者。

　　一行人情绪都很低沉，气氛有些诡异。

　　我轻轻道：“外公？”

　　千狐王脸色阴沉，摆了摆手，我赶紧坐下。

　　郑九起身平静道：“各位都是华夏正道人士，我也不就不说了。上阳，接下来看你了。”

　　我疑惑，我？看我什么。

　　首席上的唐装老人淡淡道：“上阳，你是妖和人的子嗣，也是最特殊的一例，最有希望突破到先天境界之上的人。我们需要你。”

　　千狐王沉默片刻，说道：“上阳，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吗？”

　　坏消息？

　　见我微微愣神，却发现一个老太太低声抽泣起来。

　　千狐王叹息一声，摆了摆手，两个青年搬上来一口硕大的冰棺。

　　我抬头一看，呆立在面前。

　　只见一袭白色长裙的丽人静静躺在冰棺里。她的脸色苍白而又平静，白皙的双手放在小腹上，隐约可见脖颈上一道淡淡的血痕。

　　颜涟？

　　我的心仿佛遭受一柄大锤狠狠的轰击，气血翻滚。我呆若木鸡，傻在原地，我颤颤巍巍的爬过去，盯着冰棺里的丽人。

　　死了！

　　又死人了。

　　阿元死了，颜涟也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的眼睛迷离，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怎么会死呢？半年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想起她衣着性感，翘着二郎腿，擦拭着长刀的模样。

　　我想起她脾气暴躁，骂骂咧咧的模样。

　　我想起她戴着头盔，骑着川崎，英姿飒爽的模样。

　　我想起我们一起去清泉寺，一起让画师画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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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不知道我现在的情绪了，麻木？痛苦？呆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是牛栏山。

　　我听不见声音，只感受到我的胸口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为什么死了呢？我们还没有办一场婚礼，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家，我们还没有去游玩华夏……

　　怎么死了呢？你们怎么都离我而去了呢。

　　我很孤独，就像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孤零零的骆驼，就像蔚蓝大海里的一支航程，没有终点。我是李上阳？我还是那个没有朋友，没有兄弟，没有感情的李上阳。

　　我抬起头，发现上百人都盯着我，我看到了我爸爸一把抱住我。

　　我轻轻的哭了，晶莹的泪花落在地上，为什么？我活了十七年都没哭，为什么现在哭了。

　　我的心好痛，撕心裂肺的！

　　我感觉到气血翻滚，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我的意识模糊起来，我感受到有人把我扶起来，送回房间。

　　如果你问我什么是心痛，我会告诉你，来不及说再见，就是心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颜涟为什么会牺牲？

　　我的意识一片空白，一片模糊，和颜涟在一起的记忆如潮水般席来，我想伸手去抓，可是怎么也抓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幽幽的睁开眼睛，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只知道没有温度。

　　“上阳。”我爸低声说道。

　　我想开口，可是我的喉咙干涩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我爸轻轻拍了我一下肩膀，离开了。

　　我坐起来，发现柜子上有一副画，是去会稽山旅游的时候，我和颜涟背靠背的画像。

　　我叹息一声，我多想一觉起来，这一切都是梦，我还在那个魔都酒店，颜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睡了，日上三竿了。然后我轻轻抱着她哭，说我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可惜，这不是梦。

　　颜涟，死了。

　　我起身，换上衣服，将画卷好好收起来，点燃一根烟，盯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愣愣出神。

　　我走出房间，我爸走上来轻轻说：“上阳，天冷，穿上外套吧。”说着不由分说的给我批上大衣。

　　我很沉默，我爸带着我回了大厅。

　　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千狐王，他脸色阴沉，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轻轻说：“上阳，节哀。”

　　我微微点头，很沉默，直勾勾的盯着他。

　　千狐王叹息一声，缓缓道：“上个月我们联手去清剿一个阿尔法组织基地，颜涟才陨落的。”

　　阿尔法组织！

　　你们抓了我妈，杀了我的女人！

　　我神色冰冷，周身气息滚滚，身旁的茶杯一下子炸开。

　　我冷冷道：“我要报仇，我该怎么做！”

　　千狐王沉吟道：“泽辰，带他回研究中心，狐变已经彻底完成，可以进行生物电流改造了，他的基因链，可以开发吧？”

　　安泽辰微微颔首，说道：“可以，最多一年就能开发完成。”说完看向我，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点头。

　　我爸带着我出了门，上了一辆直升飞机，一路来到一个军事基地，一路下了地下室，然后进了电梯，最后居然是一个地下通道，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

　　见到安泽辰，立即行军礼。

　　然后带着我上了一辆电动车，一路开了很久，七八分钟才到了一个金属大门。

　　安泽辰先是输入密码，然后进行虹膜检测，大门才缓缓打开。

　　我不禁疑惑，究竟什么样的科研基地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安保措施？

　　进入了大门，我和安泽辰去换上防护服，然后进入了一个铁门，里面没有让我失望。

　　明亮的大厅，很长，很宽，入目的是很多液体泡着未知的生物，还有许多高科技仪器运转着，许多大型电脑屏幕上都是各种数据。

　　我看到了看过穿着防护服的研究者推着一个小车子，里面是一具妖异的狐狸干尸，那已经不是普通狐狸，分明是妖物。我和安泽辰一路往里走，我脸色震惊了。

　　巨大的玻璃容器里浸泡了一头十几米长得巨型生物，是蛟龙，那颗龙头栩栩如生，流露淡淡的煞气，我喃喃道：“你们，你们在研究妖物。”

　　“那可不是妖物。”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到是一个穿着防护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我疑惑道：“这些，不是妖物是什么？”

　　除了蛟龙，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生物，比如说巨大的纯白色的老鼠，半米宽的蝴蝶……

　　老者淡淡道：“我们是搞科学的，我是生物学家，也是学者。科学是开明的，对我们来说，那只是生物的一种形式。”

　　老者摆了摆手，淡淡道：“跟我来。”说着自顾自转身。我和安泽辰赶紧跟上，一路上看到许多各式各样的生物，居然还有一个初具人形的老虎，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