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压根就不用她费心打探。更没想到疾冲竟然孤身一人去了溯炀,这举动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是无奈之举,他是如今溍国中单人战力最强的人,只有让他去才有成功的可能,可是在落月看来,谁去都可以,偏偏疾冲不行。
溯炀城还有那么多的道士,疾冲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赴险?
落月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地扼住她喘不过气来。
她来洺州时,心中不乏恐惧和担忧,那是一个妖族本能地对道士的恐惧,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恐惧,决定要来洺州城暗中保护疾冲。
虽然面对那些道士们,她什么都做不到,可是最起码她觉得自己有过面对那些道士们的经验,再不济,她是妖身,关键时刻哪怕是当肉垫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可是她还是希望疾冲不要和那些道士们碰上,最起码他不要直接碰上那些道士们,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带着满腔的怒气, 或者也不能说是怒气,是担心,害怕,紧张,和气愤凝结成的一股感情,堆积在胸口,顶的她喘不上起来。
没有通传,没有禀报,她闯进了川王的大帐,克朗还在里面,看着地图研究着。
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可是仔细看他快要趴在地图上的样子,手捏地死死的,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样, 她就知道,可是知道却更加不理解,为什么克朗这么着急却还能放任疾冲一人前去?
“将军,您告诉属下不用单独为川王殿下备膳,是因为川王殿下今天不在军营之中吗?”
“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些事情不该你知道,你就做好你的守卫就好。”
落月没有接他的话茬,继续问道:“他是一个人潜入溯炀城了吗?”
“你怎么,咳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你们明知道此行凶险万分, 竟然放任他一人前去?”
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骂的那叫一个顺理成章,让克朗一愣神,一瞬间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辩解了起来。
“少帅是从一条直接通往溯炀的暗道前去的, 这条密道是少帅费心打探的消息, 绝对可靠。”
“可靠?这哪里是什么暗道,这分明就是楚有圭请君入瓮的奸计,分明是凶多吉少,哪里来的什么绝对可靠?”
“这是溍王和川王殿下定下的计划,哪里容得我置喙?
”
他看了看落月,是那副守卫兵的打扮,忽然想起来这不过是个小兵,怎么说话这么嚣张?竟然还敢质问起他来了?
“喂!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这是溍王和川王殿下定下计划,我不容置喙,更何况是你?”也不知道少帅为什么特意叮嘱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去溯炀的事情!
克朗本来就放心疾冲不下,心里一肚子火没处撒,这会儿竟然有个小兵正好过来触他的眉头,而这个小兵竟然还敢这样质问他?
他正准备多教育两句,那小兵一只手摘下了脸上一直带着的面具,甩了甩头发,露出了那张不施粉黛却娇艳异常,还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庞。
那张脸对于克朗来说虽然不算十分地熟悉,但是却入目难忘。
“王妃!!!”
没想到一直在川王帐前守卫,为川王备膳的那个小兵就是王妃?怪不得少帅那么严厉的人对这个小兵总是异常的纵容和优待,怪不得少帅总是找机会要跟他们一起吃饭,怪不得少帅要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寒岁他去溯炀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原来少帅早就知道寒岁就是王妃了。
可是没想到王妃竟然这么厉害,一直都觉得王妃是个不亚于皇女的巾帼英雄,可是没想到王妃不止精通骑术,竟然还能再新招的几千士兵中拔得头筹,无论是武艺还是骑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啊!
总之忽然之间信息量来的太大, 克朗都不知道是该赞叹一下王妃的武力值,还是该暗叹一下少帅交代的任务他算是失败了,还是应该欣慰一下,王妃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就能阻止少帅了?却又想到少帅走了五六个时辰, 脚程快的话,应该已经要赶到溯炀了。
“疾冲是从哪里走的?知道路线吗?快告诉我!”
“知道,知道,属下这就带您去。”
落月从克朗那里借了一把剑,顺着暗道向溯炀的方向飞奔。
她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早一分赶去溯炀,早一点看到疾冲,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