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笑春风（三）

柳子辰一惊：“喂，朱七七你怎么了？”忙上前查探把脉，脸色突变，“你……你中毒了？沈……”欲起身叫沈浪，被朱七七伸手拉住，柳子辰蹲下，朱七七虚弱道:“别…别告诉沈大哥。”朱七七不想让他担心，而且白飞飞需要他，柳子辰将她扶起抱在怀里。

柳子辰蹲下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搭在脉上。朱七七眼睛痛极，紧抓住柳子辰胸前的衣襟。柳子辰眉头紧皱:根据脉象和毒发的样子，她这是中了……？柳子辰目现带惊讶，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我，毕竟这毒在武林中实属罕见又消失已久。可是让他不解的是谁会对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下这样的毒手？是什么人？为了什么？

“沈浪难道不知道你中毒了？”柳子辰惊问，“而且你觉得你这样能骗得了他？”

“他…知道。”朱七七苍白的面容，张着嘴却无力道，“所以，他才会……带我来找你，他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毒。

“我先带你回房再说。”柳子辰抱着朱七七去了沈浪房间。

房里，沈浪亦听到七七的笑声，他嘴角一扬，便想出去看看，可是白飞飞却哭着让他别走，宋离刚才就没进来，沈浪深感无奈，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她才好，想跟她说清楚，她又如此决绝地用生死威逼他，沈浪皱眉：“飞飞……你该明白，我们之间……”

“我不明白！”白飞飞起身泪眼涟涟，怨责地吼，双手环抱着他腰间，依靠在沈浪肩背上，幽怨“沈大哥，别这样对飞飞，好吗？”沈浪仰头闭眼，长叹一声，解开她环在腰间的手，仍背对着她，神情恍惚，道：“飞飞，有些事我也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白飞飞垂首后退，手扶着桌子，又抬眸上前，质问，“还是为了朱七七！”

“就算没有七七！你我之间也是如今的结果”

“不，若没有朱七七，你不会如此狠心待我。”白飞飞面对沈浪，几分幽怨，几分我见犹怜，依偎到他怀里，“沈大哥，飞飞只有你了。”她的楚楚可怜，温柔如水，她对他的深情和执着，沈浪虽感动终究无法再爱她，轻轻推开她，“飞飞，我只是不想再伤害你。”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该再给她希望，于是转身，“你有我们大家有宋离，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得到幸福的。”

“可是，飞飞要的幸福只有你啊，沈大哥！”白飞飞再次上前，沈浪闭眼：“飞飞，我歉你太多，你有任何事，沈浪都会尽自己所能。但唯独……”

“既然你不想伤害我，既然你歉我太多。”白飞飞冷然打断他，道，“那你就娶我！”

“你！”沈浪惊愕，转而气急，“这是不可能的！”她始终不懂他，一如他始终看不明白她，当初那个楚楚可怜，温柔善良的白飞飞，终究都是她的伪装，自己因她可怜的一生，所以他一次次的原谅她对七七做下的种种，本以为当初她会放手，与宋离远走，可是她却决绝的选择为他而死，如今更是如此……沈浪若是能被逼迫，还是沈浪吗！

白飞飞冷眼相看，威胁：“这是你欠我的，沈大哥！”

“沈浪永远不会拿感情去还恩情！”说完提剑愤然而去，出来却见到面如死灰的宋离，摇头叹气，提步离去。

宋离在外面听着他两人的话，心如死灰，他爱她至深，他怜惜心疼她可怜的一生，一心期待着她有一天能回头看到他，终究是他低估了她对他的情，还是她对他本就无情？

这柳子辰带着七七回屋，将她放在床上，自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喂了一粒药丸给她吃下，道:“你可能中了失传已久的笑春风。”

“笑…春风？”闻言，躺在床上的朱七七闭眼面视他，声音低弱问:“是……什么…毒？”

“笑春风，原名桃花一醉笑春风，传闻已消失百年，是谁这样恶毒，竟用在你身上！”

朱七七苦笑，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平静地问“这么说这毒根本解不了了？”经历了种种，她不怕死，她只是担心她死了，她的两个爹怎么办？沈大哥怎么办？小泥巴猫大哥百灵他们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柳子辰摇头，那古籍上记载着这毒暂无药可解，他久久不语，朱七七已然明白，轻笑道:“那我……还可以活多久？”

柳子辰不忍，这让她如何告诉她，朱七七坚决道，“我不希望人家骗我，这是我自己的生命，我有权知道。”

“此毒虽厉害，但至少不会顷刻间要人性命。刚才看你一只眼睛流下血泪，显然你才中毒，因为刚才大笑，情绪变化太大，所以发作时一只眼睛流泪，当你七窍都流血时，你的生命就……”朱七七嘴角微弯，柳子辰讶异，不想她一个女子对面生死看得这样平淡，道“虽然如此，但至少还有时间想办法！你千万不要放弃！”

“谢谢你！”不是不怕，不是不痛，只是有那么多人在乎她，关心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不要灰心，这毒虽狠却也有缺点，只要你能平心静气，这毒便能拖得久一点儿。”

朱七七撑起身子，柳子辰扶起她，靠坐在床头，她道“我想…请你答应我……”柳子辰截断她的话，起身责问:“不，我不能答应你，而且你觉得瞒得过他？”

朱七七一急，身子前倾，就要摔倒床下，他急忙伸手，朱七七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流出泪水急语:“求你……求……唔！”。

见她又有毒发的迹象，柳子辰惊急道:“你快平心静气！否则又要毒发了！我只能答应你暂时不让他知道！”拿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朱七七昏昏沉沉，心下却渐渐平复，柳子辰继续道，“你该明白，这事瞒不了多久。或许他能找到给你下毒的人，或许那人有办法给你解毒呢？你总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快活城不是有九珠连环吗，虽不能解笑春风，但或许也能抑制它的发作呢？我会尽快研制解药，所以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凝神静气，淡然处之。”柳子辰也不确定，只是九珠连环可解百毒，就算解不了笑春风，对她的身体也是有益的。

柳子辰看着这个女子，比起白飞飞表面上冷漠柔弱楚楚可怜，内心却极度脆弱阴暗狠厉，而她表面上单纯无知，可内心却什么都明白，美丽善良坚强，这是她人性的美丽，或许这就是沈浪爱她的原因吧，她确实值得去爱……

“你是神医，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朱七七歪靠坐在床上，脸色虚白，却强撑着精神，急道，“而且，他知道了又能如何？让他一起伤心难过？”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那时他只会更痛苦。我只能答应你，暂时不告诉他。”柳子辰不忍她这般，只得暂时答应，又想办法让她撑下去，于是道，“而且或许他能找到给你下毒的人，或许那人有办法给你解毒呢？你总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你们快活城不是有九珠连环吗，虽不能解笑春风，但或许也能抑制它的发作呢？”柳子辰也不确定，只是九珠连环可解百毒，就算解不了笑春风，对她的身体也是有益的。

“会吗？”虽听他如此安慰她，但也明白只怕希望渺茫。

“总要试试不是吗？”

“嗯。九珠早已剩七珠，我身上也只带了两珠。”

“你先好好休息，切忌让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我会告诉他，他不会发现的。”

“谢谢！”朱七七便闭眼沉睡，柳子辰处理了血迹，他身为大夫，摇头转身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