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始

有人说，生命开始的时候是恐惧。

因为孩子会哭泣，仿佛宣泄着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一般。

有人说，生命开始的时候是好奇。

因为新生儿总是对世间一切都感到好奇，不断不断的探索，体会，然后追求。

我说，生命开始的时候是勇敢。

多么勇敢。

即使知道自己出生便预示着死亡，却依然坚定不移的面对这着世界的苦难。

所以生命是灿烂的，就如山上绽放的茶花。

我是阿皎，是一位保护人类的神明。

――

今日是十三。

大潮快来了，九蛟江容易被海水倒灌。

我站在江边，和江里的青龙聊天，他近日刚刚出京回来，兴奋地给我讲着京里的种种繁华。

“这里情况可不好啊，阿皎。”

他叹了口气，化成年轻男人模样，那条青底龙纹的头带随着江风上下飘动。

“九蛟江海水定会倒灌，这里的居民会不好受的。”

我点点头，表示在听。

他挠了挠头。

“嘛，我知道的。九蛟江无神明的传闻。”阿青显得很迷惑，“真是奇怪啊，这么大一条江，还被当朝天子尊称“九龙”，不应当没有神明驻守才对。”

“……”闻言，我瞟了他一眼。

“你也不是啊，阿皎！”他狠狠揉了揉我的脑袋，“给我对自己的力量认知清楚一点啊！”

“你是皎月神！皎月神！听――到――没――有！”

我不想理会他，任凭这个现世宝在耳边闹腾。

“嗯？嗯？在吗？阿皎？小皎？皎皎？――――”青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大声喧哗，他的声音就像江上的风吹过耳畔，疏疏密密，又如林间上下舞动的树叶。

他的法术也是由此而生的，用声音蛊惑和“虐杀”，被视为人间大患。

我一瞬间想到了那些往事，想到初遇他时那般血流成河的场景，名为“敖青”的妖龙坐在尸体垒起的小山上，笑得如魑魅魍魉，艳丽可怖。

那时我叹了口气，对他伸出手。

“那里很冷吧，会着凉的，下来吧。”

回过神来，我揉了揉耳朵，扭头看向他。阿青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直接的与他对视，竟然傻愣愣地僵立在原地。

“阿青，”我又在叹气了，感觉每每和他对话，都会吐出好多气来。

“我会守住的，就和前朝那般。”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微微睁大眼睛，碧蓝色的眼睛里倒影出我的影子，素色汉服纹着淡色铁线莲底纹，一如夏夜里绽放的莲花。

“无论是前年，今朝，还是千年之后，我都会守住的。”

我回头看向我的来路，同时也是我将要归去的地方，那里绿草莹莹，树影婆娑。我只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一如生命。

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