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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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像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郭晗还是每天忙着写论文，但现在的他好像没那么排斥写论文了，也不再每天醉生梦死。孙九芳还是每天忙着说相声，但现在的他好像更卖力气了，对相声的理解仿佛更上一层楼。

而这些改变，都源于彼此。他们每天都会打电话，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或吐槽，或倾诉，一时间，二人成了彼此最坚强的依靠，而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萌芽。

终于，在那个炎热的夏天，郭晗毕业了。穿着学士服的他神采奕奕，孙九芳拿着一束花在操场的角落静静等他。等他拍完照，他再把花交给他。

随着那一个个学士帽高高的抛起，那一声声开心的“我们毕业了”。毕业照终于照完了。孙九芳拿着花走向郭晗，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而郭晗并不在乎。

郭霄汉（郭晗）-黑蚁你怎么来了？

郭晗看到孙九芳，开心的问道。

孙九芳晗叔毕业了，我肯定要来看看啊。

孙九芳也笑着把花递给郭晗，

孙九芳我听说毕业时都要有花的，这个送给你。

郭霄汉（郭晗）-黑蚁那，谢谢我家小超了。我们照一张照片吧。

郭晗接过花，提议道。

孙九芳好啊。

孙九芳点头，然后悄悄的整理了一下发型。

郭霄汉（郭晗）-黑蚁王泽，帮我和我弟弟照张照片。

郭晗喊着旁边的人，让其帮着照相。

王泽咦？老郭，以前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王泽接过手机，疑惑的问道。

郭霄汉（郭晗）-黑蚁战友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你哪那么多废话。

郭晗一边解释一边假装要踢王泽。

王泽好好好，那你们自己摆pose啊。

“咔嚓”一声，最美好的瞬间随着夕阳永远定格。

王泽好了，老郭，我就先走了，婷婷等我去吃饭呢。

王泽把手机还给郭晗就走了。

郭霄汉（郭晗）-黑蚁小超，你今天没演出吗？

郭晗看到手机的时间，突然想起，转头问道。

孙九芳晗叔，你又忘了吧。我们周一没演出。

郭霄汉（郭晗）-黑蚁好吧，我又忘了，哎，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从前了。

郭晗看着孙九芳吐槽的样子，不恼，反而顺着其说着，

郭霄汉（郭晗）-黑蚁那我们去吃饭吧。我们学校这边有很多好吃的。

孙九芳好，那，晗叔请。

听到好吃的，孙九芳的眼睛瞬间放光，做出请的手势说道。

郭霄汉（郭晗）-黑蚁你这小家伙，走吧。

郭晗看着孙九芳幼稚的小模样，发自肺腑的开心，笑着说完和孙九芳走了。

酒足饭饱后，孙九芳和郭晗出了饭店，转眼间看到一个射击的小摊儿。上面有很多气球，打中就有丰厚的奖品。孙九芳一眼就看中那个向日葵的抱枕，拉着郭晗奔向小摊。

摊主哎哟，小伙子，要试试吗？10元20发子弹，打中最上面一排的气球就送那些抱枕，打中下面的送那些小物件。

摊主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和善，笑着说道。

孙九芳老板，来10块钱的。

孙九芳拿出钱，交给摊主说道。

摊主好嘞！

摊主接过钱，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子弹”递给孙九芳。

郭霄汉（郭晗）-黑蚁小超，你确定吗？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很难的。

郭晗作为一个退役特种兵，观察能力自然是一流的，从上一个人打的时候，他就观察到，这个枪被人做了手脚，有问题。

孙九芳晗叔，你要相信我，哥哥告诉过我，打枪就是三点一线。再说了，我打不准，最后一发子弹留给你，你一定可以的。

孙九芳正在兴头上，完全不顾郭晗的建议，准备瞄准。

郭霄汉（郭晗）-黑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郭晗听到，小声嘀咕着。突然他握紧拳头，那是他们的口号，如果有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哒，哒，哒。”

果然不出郭晗所料，枪有问题，孙九芳也只是听过孙树越的理论，根本没有实践，19发子弹全部脱靶。

孙九芳怎么回事，哥哥教的也不对啊。晗叔，你来帮帮我呗。我真的很想要那个向日葵。

孙九芳很是失落，看向身边的郭晗说道，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听到。

孙九芳晗叔？晗叔？你在想什么呢？

郭霄汉（郭晗）-黑蚁啊。怎么了？我刚刚晃神了。你说什么？

郭晗被孙九芳推了一下，晃过神来，赶紧问道。

孙九芳你帮帮我呗，我想要那个向日葵。

孙九芳看向郭晗，满脸期待。

郭晗看着孙九芳期待的眼神，他想拒绝，他不敢开枪，因为那次。但，他不忍心看着孙九芳失望的表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孙九芳哈哈，谢谢晗叔。那，这最后一颗子弹就交给你了。

孙九芳把子弹放到郭晗的手中，然后退到一边。

郭晗看着手里那颗子弹，熟练的装弹，哪怕是三年没有练习，但这个动作早已深入骨髓，仿佛，他天生就应该会。

举枪，瞄准，调整射击角度。刚要射击，却仿佛看到孙树越的脸，郭晗手一抖，“啪”，子弹射出，擦着气球而过。

郭晗没有料到，手无助的落下，转身离开。

孙九芳哎，晗叔？晗叔？

孙九芳看着转身离开的郭晗，心里很是疑惑。不能啊，他可是退役特种兵，怎么可能打不中气球？肯定有问题。

郭晗听到孙九芳的呼唤，停下脚步。孙九芳追上，

郭霄汉（郭晗）-黑蚁小超，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孙九芳嗐，没什么的，不就是一个玩偶吗？就像你说的，老板肯定动了手脚。我们下次再来，给那些都赢回来就好了。但是，晗叔，你没事吧。

郭霄汉（郭晗）-黑蚁我没事。小超，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郭晗快速调整好情绪和孙九芳说道。

孙九芳好，我们走吧。

随后，孙九芳回到家里，郭晗独自离开。孙九芳在窗边看着郭晗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反常，但他却无能为力。

回到床上，他辗转反侧。突然他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微信，

孙九芳艺哥，你说，一个退役的人，在拿枪时却脱靶，正常吗？

宋昊然在床上刷着抖音，突然的微信提示音给他吓了一跳，打开一看，是孙九芳的。看到问题，他思考了一会，宋昊然回到，

宋昊然当然不正常，你说的人，不会是那天送你去医院的人吧。

孙九芳嗯？你怎么知道的？

孙九芳看着微信，很是疑惑，他没和任何人说过郭晗的身份啊。

宋昊然猜的，他那天背你跑了三层楼，丝毫不费劲，一看就是练家子。至于你说的问题，我曾经看孟哥看关于心理学的书，有个名词好像和你说的现象有关，你可以查一查，叫什么PTSD。

孙九芳哦，好的，谢了，艺哥。今天的话，请你保密，谢谢。

孙九芳回完就去百度了PTSD。

孙九芳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

孙九芳看到百度的结果，一下子坐起，他不敢相信。但看着那解释，仿佛说的就是他。

看到最后，孙九芳仿佛接受了这个事实。

孙九芳可能他真的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吧。

孙九芳小声嘀咕道。

郭晗回到家中，拿出背囊，从背囊的小口袋里，拿出一枚弹壳。

郭霄汉（郭晗）-黑蚁大头蚁，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而，那颗子弹却留给了你。

说着说着，眼泪掉在手上，直直的砸在弹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郭晗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他才意识到，三年了，他从未放下。他不敢拿起枪，哪怕对面是靶子，不是活生生的人。他知道，他患了PTSD，他接受过最严格的心理训练和反心理训练。曾经他的成绩是他们六个中的第一，而现在，在他面前，一切都被轻易粉碎。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这辈子，他都走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