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休息，伏谂和几个室友在一起聊天，却不见顾姒忆的身影。
休息结束，顾姒忆又出现了，还向她笑了笑。
伏谂暗道奇怪。
晚上训练结束，大家吃完饭。伏谂正在操场上散步消食。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眼前，伏谂抬头一看，是顾凛湛。
他声音很冷沉，“你跟我过来。”
伏谂点了点头跟上了他。
两人一直走到了天台。
顾凛湛没转身，就看着下面。
“昨天晚上是你吧。”
伏谂一时僵住，抿唇有点儿不敢说话。“我…我……”
“你有什么目的？”
顾凛湛转过身来，看着低着脑袋的伏谂。“还有，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伏谂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顾凛湛，“教官，你在说什么啊？我有些没明白。”
“我昨天去澡堂就是去洗澡的啊，我也不知道您竟然会半夜去那里洗澡，我…我，昨天真的是个意外。”
顾凛湛挑眉，看着伏谂焦急的解释。“哦？只是意外？”
伏谂点头。“嗯嗯，真的，只是意外，昨天我们浴室突然没水了，我只能夜里去澡堂洗澡了。”
“要是早知道您会去，我说什么都不会去了……”伏谂控制着音量，像是很小声地嘀咕着。
顾凛湛板着脸，听着她小声抱怨声，感觉自己有点被嫌弃。“你在嘀咕什么呢？”
伏谂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顾凛湛哼了一声。“好了，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伏谂忙是道谢，“谢谢教官。”
顾凛湛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伏谂抬头，“我叫伏谂。伏羲的伏，谂知的谂。”
顾凛湛挑眉，“伏？好罕见的姓。”
“你和顾姒忆什么关系？”
伏谂抿唇想了想，“嗯嘛，应该是好朋友吧。”
顾凛湛看着她，“应该？”
伏谂笑了笑，“嗯，我们前天才知道对方姓名，相处时间还很短暂，虽然，我很喜欢她们，但我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也喜欢我呀。”
“好朋友，那不应该要双方都喜欢才能算吗？”
“所以现在要加一个应该啊。”
伏谂笑着，又说了句，“不过，我相信，再过不久，我就可以不用加应该了。”
顾凛湛哼口气，“是吗？你还挺有自信。”
伏谂笑容灿烂，“嗯呐，我爷爷奶奶都说，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
顾凛湛见她笑眯眯的样子，莫名忍不住失笑。“嗯，确实。”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郊外的夏夜，繁星满天。
伏谂顺着他的目光，惊叹一声。
“哇，好美啊！”
顾凛湛侧头看了她一眼。“这几天你都没看吗？”
伏谂摇了摇头，“没有啊，这几天都是吃了饭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哪有空看星星啊。”
“那昨天呢？晚上不是出来了，也没看？”顾凛湛不冷不热地道一声。
伏谂小声道，“昨天晚上被你吓个半死，哪还有什么心思来看星星嘛。”
顾凛湛瞥她一眼，特意大声点说，“胆小鬼。”
伏谂睁大眼睛看着他，最后什么话都没敢说。自顾自地看星星。
顾凛湛似无意提起，“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伏谂很自然地答道，“因为我那时候还有两圈没跑完啊。”
顾凛湛一顿，“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跑完呢？”
伏谂这下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顾凛湛。
“教官，这不是你的命令吗？”
顾凛湛也看着她，“那么，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遵守我的命令呢？”
伏谂抿唇。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顾凛湛猜道，“难道你是因为怕我？”
伏谂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怕你？”
伏谂看着他胸口的军徽。微笑着，轻声道，“教官，你是一名军人，而我最不怕的，就是军人。”
顾凛湛被她这话给吸引，心中感到十分好奇。“怎么说？”
伏谂抿了抿唇，“教官，你知道吗？我最想当的，就是军人。”
顾凛湛诧异一瞬，看着这个小姑娘，“为什么？”
伏谂笑着看着他，“您不太相信，对吗？”
她又低下头，小声说，“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成为那样伟大的人呢？”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低落，让顾凛湛立即说道，“不，我并没有不相信，只是很惊讶，你一个小姑娘，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伏谂看着他笑，“教官，你好像我爸爸啊。”
顾凛湛愣了，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辈分变的这么大。
伏谂笑了，“我爸爸知道我的想法时，也是你这样的反应。不相信，却要着急否认。”
顾凛湛哑然。
伏谂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声音变得有些平淡，“教官，我是一个孤儿。”
顾凛湛惊讶，看向了她。
伏谂继续道，“我小时候经历了很多，见过的也很多，我很小就体会到了，这世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太平。”
“我十岁的时候，被爸爸收养，我爸爸是一名伟大的军人。”
伏谂转过头来，很骄傲地看向顾凛湛，“他长得十分英俊，对我真的很好，他书房里有很多的徽章，都是他的荣誉。”
顾凛湛看着伏谂，声音有些低沉，“所以，你是受了他的影响？”
伏谂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她突然叹息一声，“可惜…”
“我爸爸已经不在了。”
顾凛湛再次顿住，没想到，会这样。
“你……”
“我爷爷奶奶也不让我参军。”伏谂再次转回身，看星星。
“他们年纪大了，经不得再大的刺激了。”伏谂声音沉沉，让人听了也难免难受，“而且…我自己的身体…”她苦笑了一下。
顾凛湛莫名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太惹人心疼了。
“你的身体，怎么了？”
伏谂摇了摇头，“问题是不大，就是…不可能参军了。”
顾凛湛听此，不由得也叹口气。
真是可惜。
伏谂再次笑了起来，“所以，我很期待大学的军训啊，也很期待我的教官。”
她看了看顾凛湛，“现在看起来，我的教官除了人有点凶，其他都很好啊。我很喜欢呢。”
顾凛湛看着她的笑，有些尴尬，咳了声，故作生气地说“我有那么凶吗？”
伏谂笑了，“没有没有，是我错了。”
顾凛湛也难得笑了。
伏谂再次开口，“教官，我爸爸和我说过，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军人的天性就是听从上级指挥，不论对错。你说，他说的对吗？”
顾凛湛愣了下。他静默许久，点了点头，“没错。”
不论对错。
伏谂再次笑了，“谢谢教官。”
“教官，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顾凛湛点头应允，看着她下了楼。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了掐在手指间。看了看天。
军人的天性，就是听从上级指挥，不论对错！
他叹口气。
不知道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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