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六十二）

“秧秧太乖了，我心里愧疚。”萧元漪低头看着自己袖子，手指不自觉的在上面摩挲着，“二弟会将葛氏休还回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们，不然二弟为了秧秧总是会顾虑些的。”

程始皱着眉，想起那个葛氏那个人，整个人的脸色都臭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好。

“那个毒妇，有什么好说的，没让她病逝都是我们看在二弟秧秧和葛老太爷的面子。”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萧元漪抬手拍了他，继续道:“对葛氏，我自是不后悔做的那些的，只是不管如何，她始终是秧秧的母亲。”

“秧秧正是快要议亲的年纪，有个绝婚的母亲，父亲又不在身边，这孩子懂事的很，一句怨言都没有。每回我看她这般老实，心里就难受的很，总想多疼着她些，弥补缺失的爱，也免得让人欺负去了。”

程始闻言沉默了一瞬，看着熟睡的女儿，顿了顿，“你要疼秧秧我不反对，但你也不能忽视嫋嫋啊，她十五年没受过父母的疼爱，如今我们好不容团聚了，不说把那十几年缺失的爱补回来，也总得对她好些吧？”

“我……”萧元漪一时语塞，想说什么却又被程始打断了，“你先别说，听我说，这些日子我虽白日不怎么在家，可有些事还是知道些的。”

“平日里你总是多加赞赏秧秧，嫋嫋做的再好你对她也就是寥寥几语，还有三弟妹喜欢嫋嫋，送了她不少珍稀玩意，你不说感谢她，还反过来埋怨她只顾着嫋嫋，让她也多看看秧秧。你说，你这算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知道了嫋嫋这些年与那葛氏的斗智斗勇，觉得嫋嫋被葛氏教坏了，虽这些时日嫋嫋在咱们面前表现的很好，只是你大抵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想着她是不是在你面前收敛起了那些不好，其实本性并不是这样的。”

“你说，我说的这些是也不是？”程始抬头看向她，目光明亮，像是看进她心里去了。

“我……”被程始说穿这些被她隐在心间不为外人道的所思所想，萧元漪这一瞬间竟有些不敢去看程始和妲己。

“我总是想着她稳重些稳重些再稳重些，最好别有一丝性子是和葛氏及我阿母相似。但和她相处的久了，我渐渐的也发觉我之前那些想法是错的，只是当我明白过来想改时，我和嫋嫋之间的关系已经到这份上了。”

说着萧元漪眼眶红了红，眼里似有泪意，“我也是第一次当女郎的阿母，并不知道该怎么去教、怎么和她相处才是对的。如今想改也不知该怎么去改，只能想着先顺着她的意，让她暂时跟着舜华他们出去游历一阵，待彼此都平复好，在重新相处。”

程始见萧元漪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好不容易硬气起来要和她仔细掰扯的心思顿时又软了下来，心疼的帮她擦掉眼泪，搂着她安抚的拍了又拍。

待她情绪好些了，程始想起刚才心里升起的疑问，想着便问了出来。

“不是，你让她跟着三弟他们去赴任的原由我懂了，但这怎么就是顺嫋嫋的意了？”

“……”萧元漪突然不知该说程始什么了，刚还似将一切看的很明白的人，怎么到这就看不明白了。

“你没发现嫋嫋相比之待在在院里，她更喜欢去外面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