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战书

迪斯拜头顶的天空依然旋转着沉闷的重机发动声，回荡着蝙蝠拍打翅膀振动出的声波。天蒙蒙亮了，红色的灯光终于被晨辉稀释得不那么恐怖。

eco穿戴整齐，像往常一样跟着队列去报道。但是解散之前，Telem把他叫住了。

Telemeco。

Eco什么事，长官？

Telem有你的工作了。

Eco是。

有不肯开口的囚犯需要被撬开嘴了。可是当eco从拷问室门口往里瞥，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人是Charles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Eco……？

eco朝Telem投去了狐疑又警惕的眼神，那是带着项圈的狼的眼神。

Telem根据你昨天的反应，我们已经决定，不需要你拜他为师了。

Telem但是西蒙德研究所留下来的机器中，有一台运转机的密码我们无法得到，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研究员拒绝告诉我们，也拒绝告诉我们保密的原因。

Telem从Charles嘴里问出来。明白么，eco？

Eco……明白。

Telem别轻易让他死了。

Telem一如既往。

Eco是，监狱长。

Telem那么，你随时可以开始。

Telem……一如既往。

Eco是。

Telem离开了，eco隔着门，他的眼色阴沉得正如迪斯拜阴云密布的天空。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走进去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Charles……

Eco少把我当小孩子。

Eco我才不信。

Charles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看懂，骗你都是多余的。

Eco根本就没有什么密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Charles澄清一点。

Charles的脸上还带着昨日挨打的淤青，他的四肢和脖颈都被牢牢地锁在刑椅上，和任何一个进入这里的囚犯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猫腻。

Charles并不强迫我们成为师徒关系，这件事是真的。

Charles我从离开迪斯拜开始，就不属于这里，你也可以相信我不会有什么同谋，这也是真的。

Eco那么，告诉我，你“自己”想要做什么？

Charles这是我对你的挑战。

Charles我是囚犯，但依然也是刑审官。

Charles如果迪斯拜目前最优秀的拷问水平就是你这样的话，我有道理怀疑迪斯拜已经变成空有酷刑而麻木愚蠢的屠宰场了。

eco一把扼住Charles的咽喉，让他的后脑狠狠地撞在了椅子铁制的后背上。少年有着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力量，把Charles脖颈上绷带内的伤口都掐裂开来，渗出鲜血。

Eco注意你的措辞，囚犯。

Charles喉咙发出闷响，他忍着痛眯了眯眼睛。

果然是拷问官。优秀的拷问官在进入拷问室的那一刻，就要抛弃原本的自己，变成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现在那个年轻的后辈所使用的是拷问官的技巧，他会不断通过称呼来提醒暗示囚犯的“被服从”身份，并且为了弥补身高和年纪带来的压迫感不足，他需要挡住光，用拉近距离来制造压迫感。

而且他的眼神和眼睛的颜色都很好，像是疯狂的野兽，足够让人恐惧。

这个孩子和自己的拷问应该是两个风格，但本质上，大家都是相同的。漫长的折磨只是手段，根本上所要的是一击毙命。

……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做到。

Charles咳。

Charles我……确实在进来之前……被监狱长告知了一串密码。

eco松开手，让Charles咳嗽了几声，汲取几口空气。

Charles让我说出来，否则你就输了。

Eco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Charles在得到情报前让受刑者死于受刑，或者无法得到情报，都是拷问官的耻辱。

Charles你已经看过我的笔记本，但我脑子里还有更多东西。我不介意继续让你蒙羞。

Eco你可能还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Charles这是拷问官之间的对决。

Charles用尽你的一切手段，来击垮我吧。

Eco……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