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离婚吧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在肖战脸上，脸颊立刻泛起一片红。

偌大的客厅里寂静无声，男人尖锐的辱骂声格外响。

“我他妈让你碰他了吗？”男人一脚将肖战踹倒在地，蹲下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啊？！回答我！”

肖战仰着脖子，只觉得左脸一阵生痛，脖子快要喘不过气了。

“咳，咳……”他艰难地呼吸着。

男人一手甩开他，站起来，眸子里的怒火蔓到脖子上，一片通红。他大口大口地抽气，肩膀耸动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肖战。

他面前是一堵贴满照片的墙。

墙装饰温馨，乳白的墙面上画着彩旗，玻璃瓶里几颗星星闪闪发亮。

每一张照片都是两个人的，照片上，男人笑脸如花。他身旁的年轻男孩眉眼弯弯，眼里似乎含着一潭澄澈的清水。

那个男孩名叫鹿满，一年前死于车祸。

肖战看着男人的背影，缓缓起身，平静地开口：“云起，离婚吧。

云起猛然转身，狠狠地盯着肖战，说道：“离婚？

“你爱的一直是鹿满，而我只是肖战。”

云起猛然转身，狠狠地盯着肖战，说道：“离婚？

“你还没有实现你的价值呢。”

肖战盯着他的眸子，缓缓说道：“我在你眼中没有任何价值。你只不过是以肖晖醉驾撞人的名义将我栓在你身边罢了。”

“住口！”云起眼里闪着冷光，“你还敢提他？”

如果不是肖晖，鹿满怎么会死？

“离婚吧。”肖战将桌角下压着的一张离婚协议书抽出来，递给云起。

他已经填完了整张离婚协议书，就差云起的签名了。

云起狠狠地看着他，将手中的纸揉皱，撕成了几片，扔到肖战脚下。

他瞪着眼睛，一字一顿道：

“估量好自己的位置。还有，不、准、再、碰、他、的、东、西！”

云起上楼了，留下肖战一个人在客厅。

肖战捡起那张被撕毁的离婚协议书，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桌底下常年不清扫，鹿满走后，更无心料理工事家事，一心怀念过往。

将离婚协议书从桌角下抽出来时，自然也沾了一手灰尘。

他去洗手间洗手时，不经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蓬头垢面，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只眼睛。眼神黯然，眸里布满血丝。

也难怪，云起总是叫他干这干那的。

换谁谁不会瞧不起这样子的人。

肖战暗暗叹了口气。早已不是一年前的自己了。

瓷墙有一块瓷片特别松，也能当暗格用。肖战将瓷砖拆了下来，一张陈年的纸顺着墙滑落下来，纸上是签字笔写的一串电话号码。

有几个数字连在一起，看得不是很清。

龙飞凤舞的字迹中，少年的肆意和轻狂满得要溢出纸面了。

肖战凝视着这字迹，不由将纸片紧紧攥在手里。

-

手上轻微的震动传来，肖战猛地睁开眼。

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着客厅。

他缩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张薄毯。夜里似乎下着绵绵细雨，窗外星光黯淡，市街里的灯火也暗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一串数字，拨打出纸片上那串电话号码。

“嘟——”空寂的夜里，微弱的电话铃声格外清晰。

不多时，那边便接了起来：“谁？”

声音里带着冷漠与不耐烦。

肖战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的小字：“12:03。”

作息时间照旧，不知这么晚睡，夜半总是坐在电脑前，是在等什么？

沉默了两三秒，肖战终于开口道：“王一博……是我。”

“是你？”对方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惊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肖战脸红了一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对方听他不说话，冷笑一声：“不说话？脸红了？”

“没有。”肖战压抑着情绪，努力憋出两个字。

“跟着那男人生活不好，又来找我了？三年前我就不该说那鬼话！”

肖战咬着嘴唇，肩膀抽动着，眼里含着水汽。

半晌，他颤抖着说道：“别这样对我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