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鱼以我证明

好在这股歪风邪气并不是无孔不入，此地民风就很纯朴。那些小商贩都是受害者，眼看着他们逃跑，连骂都没骂一句。这样的地方，不说太平生活，至少能给他们机会活下来。乞讨和偷都不是长久之计，否则真的可能变成长久之计。这是两条有去无回的路。商贩给了裘小年灵感，他也可以靠卖菜换钱。卖菜首先得有菜。别人的菜要么是从别处低价批量采购，要么是自己种的。他没钱买菜，不然就不用卖菜了。只能自己去摘菜，然后拿去集市卖。但是菜是别人种的，摘也算偷。裘小年一一排除，最后想到他可以捕鱼，鱼是大自然的，不算偷。

　　此时恰逢在溪水边，捕鱼工作马上可以开展。捕鱼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钓，可以捞，也可以扎。钓鱼需要钓具，比较麻烦，不好实现。扎鱼是把木棍一头削尖，眼疾手快而准，瞬间发力把鱼刺穿。这种方法比较残忍，更需要高超的技艺。捞鱼最朴实，易实施，成果往往超过前两种方法。因为钓鱼靠鱼钩诱导鱼咬，即便鱼们争先恐后抢着咬，每次也只能咬一条。扎鱼是自上而下发力，如果想同时扎到两条鱼，必须是两条鱼自己上下排列整齐迎接棍插。这两个方法都实现不了，除非是鱼脑袋出了问题。捞鱼不一样，只要渔网够大，速度够快，挑密集的鱼群划拉一下，就很有可能捞到好几条鱼。

　　捞鱼还有一个优点，可以保证鱼不受伤害。这样的鱼拿到集市上才更好卖。别看普普通通一个小商贩，那也需要售卖许可。未获得许可的人只能偷偷卖。不敢选择显眼的位置摆摊，一旦被抓住得不偿失。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官差不来往，又有百姓穿梭，是最佳的地方。接下来就要接受顾客的检验。顾客一看摊位摆在这种地方，基本上就知道此人未获售卖许可。立刻产生一个念头，这人要么是骗子，要么卖的是的假的、劣质的获。这个时候捞的鱼优点就显现出来了。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活蹦乱跳的鱼能够自证身份。

　　这个办法真的太好，如果能卖出去就换上钱，然后用钱买食物，如果卖不出去就直接吃了。活着，是能够实现的最低水准。裘小年撸起袖子，卷起裤腿，准备下河捕鱼。雪儿看见急忙捂眼，嘴里笑骂着。她建议，就算事态已经严重到不允许他们顾及这些细节，他也至少等到把渔网做好再撸袖子、卷裤腿。裘小年点点头，感觉自己确实在步骤上出了点问题。两根木棍，一大块破布，一个简易的渔网做成了。裘小年再次把手放在裤腿上，想起一件事。

　　转头对雪儿说：可以捂眼了。

　　雪儿咯咯笑，说：捞你的吧。

　　小看了那些鱼，捞鱼比想象中困难得多。在那些鱼看来，与其说被追捕，不如说是在做游戏。他的动作十分笨拙，完全被鱼所牵制。这个技术让鱼们大为放心，竟然挑衅似的去啄他的腿。裘小年感觉受到了戏弄，一气之下随便蹬了一脚，把一条鱼踢晕了。其他鱼一看赶紧从他腿边跑开，接下来，鱼儿们开始认真做游戏。谁料它们重视起来反而适得其反，丧失了灵活应变，游动充满了套路感。渐渐的，裘小年反客为主，拥有了掌控权。不一会儿，捞了好几条鱼。

　　裘小年把鱼装进渔网，口扎上，暂时泡在水里。他需要先找到摆摊的地方，然后带着鱼过去赶紧售卖。如果带着鱼一起找，等找到的时候，鱼就算没死也已经死气沉沉。这样的状态面对顾客很不礼貌，洗刷不了主人的嫌疑，打动不了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