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草稿

路边伫立着各式各样的中世纪建筑物，如此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炙热的阳光将都市一分为二，明暗两面，此时的艾莉正蜷缩在一处阴暗的小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味，废弃的污水从脚下流淌而过，愿与之为伴的只有满是污渍的老鼠。

此情此景让艾莉不禁回想起了往事，同样阴暗的角落，同样充满腐败的气息，不同的是此时蹲坐的少女不再颤抖，不再哭泣，不再渴望着得到他人的双手。

“哥，你说这么做真的好吗？目标可是连那位大人都没搞清楚的人。”

“那还能怎么办，钱都收了，更何况只是去找点小麻烦，即使有点意外也够后半辈子在床上躺着了，你母亲不是也急需一笔钱来治病吗。”

声音所在的方向是一个胖子跟瘦子，胖子叫瘦子为哥哥，两人算是这一代的流氓地痞，收人钱财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喂，前面蹲在地上的，把头抬起来，这可是本大爷的地盘。”

闭目中惊醒，艾莉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唉”叹了一声面色冰冷的说道：

“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什么语气，本大爷可是强盗，给我放尊重点，快害怕、求饶。”

艾莉那爱理不理的语气似乎有些触怒了瘦子的尊严，抓住领口轻易地将艾莉提起。

“身体真是意外的轻呢……不过，好……好漂亮。”

由于用力过猛，艾莉起身的一刹那，帽子滑落而下，显露出纯洁的脸庞，瘦子惊叹艾莉身体轻盈的同时，更是被那美貌所吸引，如同被勾魂一般陷入疯狂。

“在这肮脏无人的下水道里，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打搅吧。”

瘦子深深吞了下口水，内心中的浴火抑制不住的往外喷发。

“虽说还个孩子，但，如此美丽动人的脸蛋就这么放弃了……咕……着实有点浪费。”

“哥哥，这种事情是不能的，她可是……”

“闭嘴，反正说的是干坏事，至于是什么都一样吧。”

强硬且命令的语气，根本听不进他人的话语，胖子见阻拦无果又因为是兄长的缘故，只好乖乖地听从，虽然出身卑微，却本性不坏，只是什么也做不到。

“我这个人很大度的，如果能用你的身体偿还，我不介意一起共用这片地盘。”

抛弃了身为人的最后一丝理智，用下流的目光不断打量着眼前少女。

艾莉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仿佛苦笑，又仿佛是带着恶意的冷笑一般——然而在瘦子还没理解她那意思之时，艾莉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无表情的样子。于此同时在瘦子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平和而又不失严厉的谴责声。

“将这种如同野兽般的的欲望对准尚不知事的少女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啧”

艾莉与瘦子同时发出了咂嘴声，瘦子怒在好事别打搅，艾莉则是为今日的晚饭而感到可惜。

脚步声渐行渐近，一男子从拐角处浮现而出，此人正是清晨帮助过艾莉的斯特亚.威尔森。

“啊哈哈，真是不巧，打搅到了二位的雅兴，不过，既然碰到这种事情身为绅士可不能就此放任不管，让事态严重下去。”

不失尴尬的一笑，想要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斯……斯……斯特亚.威尔森医生，为什么大人您会在这里，明明还……”

惊讶于眼前男子，瘦子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斯特亚将手指竖于唇前，做了一个“嘘”打断了接下来的话，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艾莉一副自顾自的样子说道：

“请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可否？”

“那就看在医生的面子上放过这个丫头，胖子我们走。”

繁星点缀着银白的圆月，昏暗的下水道此刻只剩下一男一女。

没有了太阳的干扰，艾莉已不是躲在灰袍下的少女，而是以原本的姿态展露在斯特亚的面前。

“恩人再次的出手也十分及时，艾莉打心底十分感谢。”

“只是巧合，没想到分别才不过一天就又见面了，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是偶然的相遇还是命运的邂逅，这种东西还真是难说。”

毫无营养的寒暄，让双方的问答也很敷衍。

刚刚还面露笑容的斯特亚却突然变得十分落寞，就连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我为求巅峰，曾远赴东洋修习医术，望、闻、问、切，是我之所行重大收获，双目无神、肌肤如雪、寒冰如玉、居于阴暗畏惧阳光，更重要的是身体所散发出那在熟悉不过的独有的气味——冥土之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本该氛围欢快的重逢此刻却暗藏刀光剑影。

暴露了吗？什么时候？难道是……

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能将自己分析的如此透彻，空洞的双眼不禁浮现出一条死线连接着男子。艾莉此时依旧面带微笑，只是这该死的笑容越是甜美，就愈发给人带来一股阴森之感。

看着如此模样的艾莉，斯特亚继续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不可触碰的禁忌，违背伦理的产物，死体复活，渺小之人妄图跨越真理以达目的，却终归逃不出真理，即便费尽千辛万苦触碰到真理之门，也无法看清真理背后的世界，就如同你的存本是不可能……不……是不应该的事情，但是……”

艾莉的存在颠覆了斯特亚多学的知识理论以及实践结果。同样艾莉也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些话语的意思，不过，有一点确定的是，自己的存在就如同禁忌一般——不被世人所理解接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会是特地来此单纯想要和我说这么没用的废话吧？”

双方不过几米距离，艾莉有的是手段能够保证对方在逃跑前被自己瞬杀，为确保无误封绝也早已暗自发动，控制在二人刚好的距离。

没有理会艾莉的问话，依旧是我行我素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深深刺入自己的静脉血管，抽满整支注射器后丢向艾莉深吸一口气说道：

“差不多也该到极限了，如果不想变成嗜血魔物这些应该足够了。”

斯特亚猝不及防的行动有些偏移预料，但这对艾莉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毫不客气的收下，斯特亚见状则是深呼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百无聊赖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谈谈。”

“哈？这算哪门子回复。”

面对斯特亚一阵无厘头的言辞举止，让艾莉的额头暴起了道道青筋，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天色已晚，我还有一些病人要忙，如果不建议的话可以一同前往，还有，空旷的房子我要多少有多少，毕竟孑然一身，总比一个人在这肮脏的下水道舒服多了。”

“向恶魔抛出邀请与禁忌之人同舞，如此疯狂的举动还真是胆子不小呐——威尔森先生。”

“面对楚楚可怜的迷途猫总会不自觉的想要帮助，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还有着一颗人类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