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遗古

“隔墙有耳。”洛挽说完带着未莳直接消失在清虚殿，令人来不及出手。

“玄卿，想要救她你就自己来。”

玄卿的耳边只听到这么一句话，可他是清楚的，就算洛挽不说自己在哪儿自己也知道该去哪儿才能找到她。

……

两人出现在一出昏暗的山洞之中，令未莳意外的是，洛挽带她回来并没有刁难她。

“随便坐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里除了一张床榻，压根就没有别的东西，就连一块能坐的大石头也没有。

山洞深处的水潭上有水顺着岩石滴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遗古是什么，红若为什么会说我会是第二个你，为什么昨晚我没有死，还有，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呢，我不想回答了。”洛挽转而躺到床榻上，随手就给了未莳一个结界，让她不能出来。

然而未莳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自然也不会想走，因为她看得出来，洛挽暂时不会杀了她，而就算杀她，她也不一定会死。

如此想着，她也便安心的盘腿坐在地上，等着洛挽主动跟自己讲。

洛挽撑头侧躺在床榻上，打量着未莳，看看她是不是如表面般平静。

一直过了许久未莳也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反倒是洛挽渐渐失去了耐心。

“六界传闻，唯有遗古可让人飞升成神。”

未莳这才睁开了眼睛，等着洛挽继续讲。

“他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找到了我，当时我不普世，他同我说要娶我，一步步骗取我对他的信任，可他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如何利用遗古飞升成神，后来我知道了，我听见了那个传闻，我也很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是遗古。”

洛挽平淡的诉说她的故事，未莳静静的听着。

“你不一样，你不知道自己是遗古，而六界的传闻其实也是真的，遗古却是能让人飞升成神，只可惜他在我身上用错了计谋，骗取我的所有信任。”

“他是谁？”

“玄卿的好友，棂夙上仙。”

“当年我还是在太虚山上杀死的棂夙，我也是在太虚山上被玄卿所杀死。”洛挽走到未莳的面前，用食指轻抬她的下巴，看看她那连自己都妒忌的脸。

“难得见到遗古，我不会杀你，反而还会保护你，将你保护的很好很好。”因为我不想自己身上所发生过得悲剧再度上演。

……

玄卿坐在仙帝对面，手执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之上，仅此一子，逼得仙帝满盘皆输。

“还是你棋高一筹。”仙帝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棋子便又回到了棋瓮之中。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玄卿喝了口杯中的三醉，望了眼周身的雪花“将我另一半仙魂投入人界，时机成熟时安排我与她相见。”

“真要走到这一步吗？”仙帝问。

“遗古只能被遗古所杀，仙帝也不希望看见六界生灵涂炭，众仙者仙散消亡吧。不过是博取信任的手段罢了，之后还得靠着仙帝的帮拂。”玄卿实实在在的行了个礼。

看着玄卿这般，仙帝终究没有拒绝他的请求，还是应下了。

二人周围设立下了一个结界，隔绝了外面，也让别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玄卿盘腿坐着，案桌已经不见了，仙帝站在一边，只见玄卿的脸比来时更加的苍白，手筋都跳起，虚汗一颗颗的冒了出来。

一团虚影从他的心口出渐出，之后分离成为两块，仙帝伸出手，有一块便飞进他的手心之中，而另一块又平稳的回到了玄卿的心口。

……

玄卿来时，见到的就是未莳面无表情打坐着，而洛挽坐在床榻上，周身被黑雾包围着的样子。

“想不到你还真的来了。”洛挽感觉到玄卿的气息，抬眸看向了洞口处。

“说吧，怎么样才能放了她。”玄卿问。

未莳听见玄卿的声音却是无动于衷，她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和一下自己在洛挽哪儿所听到的。索性就装作听不见，随便他们要干些什么。

“好说，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一命抵一命。”

山洞中忽然被寒冰所包围，从玄卿到未莳的路上铺满了碎冰渣子，若是以当初的玄卿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可现在的他昨晚才受了重伤，今日又少了一半的仙魂，这等程度的寒冰他根本就抵御不了。

“或许让我开心了，说不定就放过你们了。”洛挽手放在下颚处，玩味的看着变了脸色的玄卿“怎么？难不成你对未莳，也像棂夙一样，虚情假意的只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玄卿看了未莳一眼，没有移开目光，不知是对未莳说的还是对洛挽说的：“我对未莳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如果是要我的命，那你大可拿去，一命抵一命，也算是还你的。”

未莳动容了，可内心挣扎一番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好啊，那你光着脚从这里走过去，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许是不想听到的回答，洛挽生气了。

她本来想让未莳看清楚玄卿的真面目，谁知道玄卿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不！

既然他来了那一定还有后招，我不能被他深情的表象所欺骗，不能自乱正脚。

玄卿从不扭捏，说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他脱去鞋袜，光着脚踩在冰地之上，没有法术护着，他如今跟个凡人也差不了什么。

不出一会儿，脚便被冻了个通红，可还是坚持的向未莳走去。

一步……两步……

即使走的缓慢，可离得未莳却是越来越近的，脚底也被冰渣扎破，一路走来全是玄卿的血迹，就连这冰洞之中的冰都被染上一股子的血味。

未莳说到底还是没有忍心任着玄卿再继续走下去，直接就背过身去，不让她们看见自己的表情。

“你走吧。”

“不是不让我赶你走吗？怎么反倒要赶我走了……”玄卿故作轻松的笑了声，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即使自己已经快要走不动了。

“没必要。”未莳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声音的颤抖，眼泪却是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红裙之上，留下了一小滩的水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