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亦是心事

周末的日子虽短暂却是难得的放松，夏静在看书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了喜欢的两句唐诗：“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句唐诗翻译成现在的话大概就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里最经典的那句台词，被你喜欢过，很难觉得别人有那么喜欢我。

书桌上摊开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纯白的颜色盯久了眼眶泛酸。

夏静旁边放着一本字帖，是纳兰容若的饮水词，夏静趴在字帖上，盯着被钢笔墨水染到的右手食指，淡淡的笑了一下。

夏静一直想把高中生活都写下来，却几次提笔都不知道怎么开始，高中的时候她确实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日记只有一个内容，字字句句都是描述同一天。

时隔太久了，久到已经不知道怎么再提笔去描绘脑海里留下的场景。于是干脆翻出许久没练的字帖，一笔一笔的认真写着，又时不时偷瞄桌上的笔记本。

写完纳兰容若的“菩萨蛮”，仿佛进行了一场宗教仪式，把台灯调亮了些。拿过笔记本顺畅的写下：旧事逐寒潮，啼鹃恨未消。

夏静刚在笔记本写下诗词，就听见手机“嘟嘟”一阵响，打开手机后发现是夏静发来的短信：夏静，今晚出来散散心吧！

夏静看着手机上顾澜澜发来的短信，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引起夏静的注意，她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瘫在书桌上的一角，秋风吹动窗帘迫使日光与之飘散，风停桌角的光又转回静止画面。

记忆从刚刚转到了初中的时光，那些不堪的回忆总是挥之不去，越想忘记越无法做到。

日记上停留的那两行字，却已经无处下笔，久久不曾落笔，笔尖上的墨水已经干涩很难在写出字迹。

所谓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你也什么都不想要。

窗外的风微起，日记摆放在书桌前，一页页哗啦啦掀过：世界不完美，但是我们还拥有选择和改变的能力。大不了，她还可以伸手造一个新的世界出来。和小时候一样。披荆斩棘，小宇宙总有爆发的那一天，她永远不会放弃她的雅典娜。

华市群体高楼伫立于海上之城，映河中涟漪烁闪灯光游船，缓缓顺河而行惬意十足。

市中门窗悬挂的霓虹灯，作亮广场荧屏展满活力氛围，商业街店门前音响播放，甜美音色流行乐曲，响彻整街拂陷入音乐圣坛。

每每步达此条街道，常引身体不自控随点位微晃动脚步卡点而行走，遇耳熟能乐歌曲小哼曲调附和而上。

夏静倏然见到上身红色紧身长衣，搭配黑色阔腿裤中间的阿姨们，提拉音响正在播放魔性家喻户晓歌曲，随示弱心态结存加入跳舞队伍之中。

夏静此刻不禁想起校园课间进行曲，课间调节犯困情绪的歌曲过耳。

“夏静。”

“澜澜，我在这儿呢！”

顾澜澜看着夏静招了招手，随后就三两步走了过来，看着夏静浅浅一笑：“久等了。”

“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顾澜澜主动邀请夏静。

“好。”

夏静和顾澜澜坐在人不多不少的肯德基餐厅，夜晚的肯德基灯火通明，也显得热闹。

满是炸鸡屑揭露了没长大小孩子到底有多容易满足于油炸食品，顾澜澜的陪伴也让夏静本无助的心变得开朗些。

“澜澜，你喜不喜欢冬天的时候吃冰淇淋？”夏静询问着顾澜澜。

“喜欢，其实冬天吃冰淇淋反而比夏天感觉好些。”

“对了，我听冰雁学姐说高一第二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顾澜澜吃着草莓圣代，把这个消息先告诉了夏静。

听到这个消息，夏静大脑嗡的一声停止转动，手中吃过一半的鸡翅也在震惊中掉落在桌子上。

她无措地把手指上残留的油渍清理干净，看了看顾澜澜，满眼都是疑惑：“今年怎么这么早，不是高二第二学期吗？”

“今年提前了，六月就要填写文理分科表了。”

“可我，我还没想好，没想好是学文还是学理。”

其实对于夏静来说，文理都是一样的优秀，她顾虑的并不是最终学文还是学理，而是还能不能留在二班。

“澜澜，你呢？”

“我，我理科不太好，所以选择学文。”

“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同一个班了？”

“夏静，你要学理吗？”顾澜澜停下了吃东西，看着夏静。

“不，我还没有想好，这次分科我想自己来选择。”夏静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做选择。

“你不像我偏科，你是文科理科都好，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优秀。”

“不，澜澜，我其实是想和你还有耗子同一个班，我舍不得离开二班，也舍不得离开李老师。”

顾澜澜看着夏静，她知道夏静一向重情义，但如果自己选择留在了二班，那就是理科生了，可自己想学文。

夏静是个喜好文学的女孩子，这一点从刚入学的时候顾澜澜就知道了，虽然她文理并肩，但还是更偏向于文学。

至于徐鑫皓，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理科生了，对于一个作文总爱跑题的他来说，如果让他继续学文，那真的是太强人所难了。

“所以，你也没有想好对吗？澜澜。”

顾澜澜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想如果学理的话，那这几个月我就要继续去补习物理化学了。”

“没关系，你考虑好，如果你学文那我们就一起学文。”夏静不想让顾澜澜有太大的压力，还是决定要和她一起学文科。

顾澜澜想起考上贝黎那一年的暑假，还没来得及消化心中的喜悦，就被送到了物理补习班，笨鸟先飞的开始学习高中物理。

当知道高二分文理科后，如果学文就可以不用学物理的时候，顾澜澜心里是喜悦的。

但短暂的喜悦往往会变成负担，因为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得不为了下一个选择，来做出更严谨的考虑。

高中是望不到头的日子，只有坏日子里面的苦难消磨了很多可贵的温柔，当轻松的好日子来临时，却没有多余的勇气了。

世界上最短暂和最漫长的时间都在考场上，突如其来的有可能不是灾难，也有可能是惊喜，也包括一个小小的举动或者是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