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较量

陆澈我回过头“怎么了陈先生，你是不是想起什么细节了？”

陈离江“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陆澈我莞尔一笑“没问题。”

我把烟递给他，他烟嘴朝下轻轻的敲了两下，然后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

陈离江“警官，请坐。”

我听了他的话，慢慢坐了下来。

陈离江“这个案子，的确是阿平一个人做的，你们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陆澈“没错，我们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曾方平，只是他带给受害人美梦，这一点没有查清楚是怎么做到的，动机又是什么。”

陈离江“催眠分很多种，曾方平没有完全掌握技巧，所以他使用了药物辅助。”

陆澈“没错，用了裸头草碱。我们认为他脾气暴躁，对女性有很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代替你成为了魔术师后，被突如其来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加重了他的病态。”

陈离江“他是我的师弟，从前唯我马首是瞻，现在却飞扬跋扈，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总是抱怨没有女人真心喜欢他，所以他才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她跟了那些女人很久，然后弄晕她们，把她们带进提前布置好的美梦。”

陆澈“曾方平给她们化妆，穿漂亮的衣服，让她们美的像公主一般。”

陈离江“女人如花，只有完美的梦境，才能展现出她们最美的样子。”

陆澈“可惜，他的手段不够高明，还十分愚蠢，他让你做替罪羊，而你，让第三个梦境失败了，那女人没有美梦，还感觉到欺骗，一点都不完美。”

陈离江“要不是他没有回家，这一切不会失败！我根本就不会暴露！”

陆澈“说得对，就差这么一点，你还是暴露了，曾方平没有老实的做替罪羊，反而有了不在场证明！”

烟烧到了滤嘴，他的手指已经变色，方才感觉到疼痛，一把扔掉烟蒂。

陈离江“你……怎么可能！”

陆澈“怎么不可能，难道就你一个人懂得催眠？你说的好听，让女人展现最美的模样，但是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可悲可怜，肮脏不堪的私欲，你只有让女人深陷美梦，才会乖乖任你摆布，现实生活中，你就是一个可悲的人，没有女人会真心爱你，小丑先生！”

陈离江“不，我有老婆，我老婆很爱我的！”

陆澈“那她不还是丢下你了？你就像一块垃圾一样，被丢弃了，或者说，你就是垃圾！”

陈离江“你胡说，我给了那些女人幸福！”

陆澈“幸福？你带给她们的只有痛苦，而曾方平，他才是一个真正的魔术师，他在舞台上带给人快乐！”

陈离江“不，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什么都不会，要不是我催眠他，他根本就没办法成为魔术师！我才是真正的魔术师！”

陆澈“嗯，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认罪吧。”

我一直紧绷的弦，在此刻终于松开了。

陈离江“其实你知道吗，要是没有那次意外，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孩子，应该跟那个叫豆豆的男孩差不多大了……不过我已经没时间了，我快要死了……我得了胃癌……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做那些错事……”

陆澈“所以裸头草碱是你缓解焦虑的药，对吗？”

他点点头，眼睛中一丝光芒都没有了。

案子破了，每个参与案件的同事都十分高兴，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K，或许，他也是无辜的，和受害人，和曾方平，都是无辜的人。

这个礼物，实在是太沉重了。自从离开那个家，我似乎变得比以前更软弱了。

我站在警局的天台上，看着陈离江被送走，接起响个不停的手机。

K（许湳泊）“你及格了，不过应该更优秀的。”

陆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计划的某一环吗？可她们都是无辜的。”

K（许湳泊）“无辜？多可笑的词语，陆澈，做了几天警察，你的正义感倒是突飞猛进。”

陆澈“K，这就是我未来要做的事吗？”

K（许湳泊）“没错，不管你愿不愿意，当初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如果你不愿意一条路走到黑，那就只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从前我也听过他的手段，可是这一次赤裸裸的摆在我眼前，我良心不安，但他说的对，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我后悔了，也没有回头的权利。

K（许湳泊）“他们要回来了。”

陆澈我惊讶“什么？”

K（许湳泊）“你很快就要看到我们大家了。”

接着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看来计划开始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聚集在会议室商量去哪个餐厅庆祝一下，正好静一静。

我趴在桌子上，掏出了口袋里韩沉的烟，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都是一个局，把大家耍的团团转。

从前的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他们，就算我对他们在别人眼中的那一面一无所知，而当我拥有自我的时候，却发现我跟他们却不是一种人，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管怎么说，我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我需要忠于他们，这是我应该回报的。

韩沉“破了案子是好事，你怎么不太高兴啊？”

我发现我根本就听不见韩沉的脚步声，以至于每次我都觉得他是突然出现的。

陆澈“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感觉太累了。”

韩沉韩沉坐在我的办公桌上“刚刚心理战打得不错，这个案子你做的很好，局长一直在夸你。”

陆澈“哦，那我要谢谢他了。”

韩沉“你怎么不谢谢我啊？我也夸你了。”

陆澈我没抬头“你想怎么谢？”

韩沉“你给我寄一些江城特产吧，我想带给同事。”

陆澈“没问题。”

陆澈接下来就陷入了沉默，安静的我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韩沉“我要走了。”

陆澈“嗯…嗯？这么快？”

我抬起头看他，他确定的点点头。

韩沉“结案了，我也应该回岚市了。”

陆澈“那祝你一路顺风。”

韩沉“就这些？你就没什么别的要跟我说吗？”

陆澈“说什么？你还想让我给你举行一个什么欢送仪式？”

韩沉他摆摆手“大可不必，陆澈，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而不是共事的人。”

韩沉离开了，临时办公桌也被收拾走了，好想他没来过一样，时间过的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