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故人

【第二十四章：故人】

　　海风吹拂，一阵轻过，勾起了一缕相思，半分思忆。

　　那年以后的那些年月，白雪不知，飞鸟不知，她更不知。

　　张良一个人穿过了人海，来到了盗跖口中那个约他的人所说地方。这个地方，真是多了半分幽静，少了几分喧哗。

　　张良孑然望向远海，心想暖阳已出，那沧海一粟的蜉蝣也该惊蛰了。

　　突然间，张良察觉身后有人靠近，便缓缓转过身，轻笑，作揖，一气呵成：“苏毅兄。”

　　只见白衣男子也作揖道：“张良先生。”

　　“苏毅兄不必客气，也不必这么唤子房。”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没变过呢。”

　　“哪里。子房离家数年，仍旧学术不精，哪像苏毅兄这般逍遥自在。”

　　“是啊，都已经数年了。”苏毅叹气说到。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张良的身旁，与他一起遥看远海：“怕是这景色，也曾是她梦乡里的向往吧。”

　　张良垂眸不语。

　　苏毅见状拍了拍张良的肩：“闻说百家争鸣，难择一家之言，天下大乱，此后，你的压力就更大了。想好了吗？”

　　张良抬眸笑道：“多年未见，苏毅兄竟然比子房还忧愁呢，刚才还夸了你逍遥自在呢。怎么突然就言语如此消沉了？”

　　苏毅扶额：“这么多年被锻炼出来的。”

　　“苏毅兄真会开玩笑。”

　　两人对视，不语。

　　“那个，水淑媱她……我没能找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苏毅不忍看到张良的眼神，便故意别过头望向别处。

　　张良皱眉，仍就不语。

　　“子房。”苏毅瞄了张良一眼，试探性的问：“不如就算了吧。好多年了，如果她还在，应该会有点消息的。你……我觉得没必要了。”苏毅本来想说，你应该放弃了，但怕张良多想便说成了我觉得没必要了。

　　“也许……也许还在呢。”张良低沉的说到。

　　“当年，你让我去过淄博，田择我也找了，但是他并没有见我。我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去淄博，你应该也不确定吧，对吧？”苏毅又试探的问道。

　　“田择公子，这些年来有消息吗？”

　　“没有。”

　　“我……”

　　苏毅着急的说：“子房，不管田择他知不知道水淑媱的下落，我觉得你应该要正视这件事情。我也很想找到她，母亲去世间的遗愿就是让我找到她。但是，人海茫茫，如何找，去哪儿找。这些都是问题。况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不想…我不想让她耽误你。我相信她也是这么想的。”

　　“苏毅兄说笑了，这哪里能谈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张良看到苏毅如此着急，竟面露微笑自然的说。

　　苏毅无奈：“你跟她的性格真的太像了，我真的拿你们没办法。”

　　“像吗？”张良好奇的问。

　　“像极了。我爹当年说你们俩人有夫妻相，之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泥们是不仅有夫妻相，而且这脾气也挺像，倔得慌。”苏毅气哄哄的对张良说。

　　“你看，又在说笑了吧。”张良憋笑道。

　　“唉。姬无夜那滚蛋。”苏毅越说越生气，不知不觉中竟骂起人来。

　　“苏毅兄，别生气。人都不在了，就别跟他置气了，没必要。”张良安抚道。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绝对有病。没有病，就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张良……

　　“当年你离开新郑才不久，他就以两国交好的借口，说把她嫁去齐国，我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丧心病狂。就是以这个借口让水大人为难。唉，越想越气。”

　　张良突然严肃起来，看了一眼远海，从容的说：“两国交好，这个理由足以让淑媱放下戒心，远嫁齐国。”又叹了一口气：“她虽为女儿身，心底还是装着家国天下的。”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两国交好，那就好了，可姬无夜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目标只是水家吧。”

　　“水大人手执史官笔，韩王一举一动皆尽收于笔底，韩王又如此重用姬无夜，他怕是早就想窥得水大人所写文书一二了吧。”

　　“而她，成了棋子吗。”

　　张良震惊的看了一眼苏毅，又缓缓开口：“也许是吧。”

　　“她不嫁，韩王会治罪于大人。她嫁，姬无夜不会让她顺利到达淄博。好一场春秋大棋。”

　　苏毅冷笑道。

　　张良再次垂眸。是啊，她不嫁，水家有罪；她嫁，若是她最后不能顺利到达淄博，姬无夜随口一句水家在半路把她带走了，水家依旧有罪。更何况，当初姬无夜是让她顶替了红莲公主远嫁齐国。红莲公主是韩王的女儿，而韩国的子民，更是韩王的子女。这盘棋，一开始就注定是输了。

　　张良又看了一眼苏毅：“好啦，别想那些陈年往事了，明天我带你见个人。”

　　苏毅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转头看着张良疑惑的问：“谁？”

　　张良买官司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苏毅不开心的说：“是不是因为我叫盗跖约你，你不开心，然后你就来逗我。”

　　“哪有。”

　　“明明就有。”苏毅想了一想：“是见谁？”

　　“故人。”张良嘴角微微上扬。

　　“故人？”苏毅非常疑惑。

　　张良拂衣远眺望远方，思绪又被带回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