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盈盈一水间

【第十一章：盈盈一水间】

　　银光在池面上泛起了波光，似两人隔了银河。桃花在风中飞舞，似乎也在吟唱着什么。刚才少女吟诗时不经意举手托花的样子，他应该是看到了吧，这样的她，是不是就是与岁月静好的模样。

　　“原来是张先生，淑媱还以为是谁呢，张先生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水淑媱走到张良的跟前点头笑着打趣道。

　　“方才路过此地，听到有人在这儿吟诗，想着《桃夭》当下也是和董大人的意，我便顺着歌声走到这儿，说来也巧，想不到竟然是淑媱姑娘。”张良作揖说道。

　　水淑媱听后愈发笑得甜美：“怕不是张先生在前庭无趣，所以才走到了后院吧。”

　　张良低眸：“这......”

　　“因为我在前庭也十分无趣，这才出来走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儿。”水淑媱抬头看了看张良又继续道：“后院的路可不好找。而这个时辰也不会有人来。”

　　张良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诧异，他的确是因为前庭太过繁杂，才自己独自一人出来走走，想不到眼前人也是因为这个。张良浅笑道：“不愧是姑娘。”

　　“张先生过誉了。”水淑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张良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桃树试探性的问了问：“姑娘喜欢桃花？”

　　水淑媱随着张良的目光看向了桃树说：“是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虽好，但落时也只能随风而去，不能自己。”

　　“姑娘何出之言？”张良有些感兴趣的问道。

　　水淑媱浅笑看着张良道：“张先生可知道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淑媱姑娘所说的可是息妫息夫人？”张良想了想问道。

　　“是呀，多可惜呀。”水淑媱望着桃花有些失落：“本应该与自己所爱的人共度一生的，却因为一些变故两两不能相见，相见后又双双殉情于城下。最后空有些称呼有什么用，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桃花夫人，美称也，对于她，不过只是讽刺吧。她本就一俗世女子，相夫教子是命，沦为乱世筹码是命。可能随风飘零，也是命吧。”

　　张良垂眸久久不能言语。他知道身为乱世儿女一些所谓的爱恨情长终将会被乱世左右的，无论是谁也无法逃脱，但也可不信命，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抓住。但此时的他却还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水淑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笑着缓解道：“是淑媱说多了，张先生不好意思呀。”

　　张良也笑道：“无碍，所以.......”

　　见张良迟迟未说出口，水淑媱就好奇的问：“所以什么？”

　　“所以姑娘所认为的爱情应当如何？”张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水淑媱想了想说道。

　　“相忘于江湖。”张良念道又问：“为何。”

　　“张先生不必问了。”

　　“又为何？”

　　“子非鱼。”

　　“子非鱼。”

　　“是，子非鱼。”

　　张良不语，心想这女子不仅知道息夫人，还拿道家思想来忽悠自己，又想到前天韩非说这个女子不同一般，果然如同韩非说的。张良虽不想多问但还是问道：“相濡以沫后又相忘于江湖也太不负责了，淑媱姑娘如何能跟相爱的人做到相忘于江湖？”

　　水淑媱瞪大双眸，心想张良果然如同他人说的那样不同凡响。又想到最近自己无趣的很，如今张良的出现倒是提起了她的兴致。“张先生所言极是。有些事的确是不能妄自菲薄。淑媱尚未识得贵人，亦不能托付终身，所以这个问题小女还不能回答张先生。不如张先生为我解答一二？”

　　张良看着水淑媱有一种不可言表的心情涌上心头，心想这个女子怎么不走寻常道，次次都能巧妙的反问回来，果真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在下也还未曾遇见贵人，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抱歉了淑媱姑娘。”

　　“张先生说笑了。看来张先生也需要贵人呢？您看我如何？”水淑媱掩面笑道。

　　张良不知所措，脸微微的有点红晕，便赶忙笑道：“姑娘还真的会说笑呢。”躲避水淑媱的眼神望了望天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回前庭吧。”

　　“也好。”水淑媱依旧笑得合不拢嘴跟着张良去了前庭。

　　良人已经远去，但是那花还在随风飘零不知是要归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