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东街西边那个讲笑话的王先生死啦!”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故作神秘手挡住嘴边轻声说。
“反动派打压!打压!我知道!”红着脸的三十左右的粗壮男人留着络腮胡,右手比比划划,喝着嗓门,一口唾沫都要飞出来。
他看着周围没有人望向他们,也放下心了,手伸向盘中的瓜子嗑起来,嘎吱嘎吱的,一股牙酸味。
“要我说-”
“哎,小二,再拿壶酒来!”络腮胡男人指着面露不悦的服务人员,招呼他过来。
“拿壶酒来,听见没有啊?”
一个小个子的人笑着赶来,拿来一瓶酒。看到一只肥肥的手爪伸了出来猛地往后撤,让络腮胡男人打个踉跄。
“上周的钱还没给呢,你看是不是,拿钱换酒?”
络腮胡男人扫兴一样,闭着眼睛挥手。
“行了行了,回去吧!我不喝行了吧。”
“他酒钱我付了。”
“哎,好。”
小个服务人员接过钱,望向两人点了下头就照顾别人去了,临了还回头看那俩人一眼,嘴一撇,不知再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事。
“要我说,打压反动派连那帮造梦的都波及了,不还传什么教吗,什么梦境是第二个与现实不同的世界,所以要好好对待,说白了,不就是谋口生计?要不是国家打压啊,我还真就以为连王都信奉造梦那套传教说辞了。”
“不不不…”络腮胡男人急忙摆着手否定他。带着些怨气。
“那个去王宫的阴阳师给一个女孩联系一个人,这阴阳师只能联系阴间与阳间的人,要不就是距离很远能力才奏效,谁知道那女孩非留他,这不,能力反噬了,那孩子真是走了趟阴间。”络腮胡打了个长嗝,继续说。
“这也不怪阴阳师,可这王-”
络腮胡男人顿了一下,手点桌子,又大彻大悟般吼到“这王生气了,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不让带能力的使用能力!”
“害,”他叹息一声,然后脸凑上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只见络腮胡男人嘴角一勾,一眯眼,咂着嘴。
“因为我是时代洪荒的消费者。”络腮胡男人声音变小,活像个醉汉胡言乱语。看他一脸狐疑。扫兴一样说起别话。
“反动派打压波及多少人,就拿王先生说,他故事讲的多好,就因为他妻子被当反动派抓了。”
络腮胡男人越来越激动,最后不停拍桌子,“他故事说的多好,就那么一个连戏台子都不搭的人,上星期家里吊死的,周围还整齐排着椅子,正对面就是他妻子照片…”络腮胡男人竟然开始哽咽。“多好一讲故事的先生。”
络腮胡男人气力全无一般趴在桌子上,眼泪混着鼻涕从红着的脸颊汹涌的席卷出来。
他被吓到了,站起身拍他肩膀。
“你…没事吧”
络腮胡男人猛地起身,大声嘶吼,好像这一声如果比他这一生任何的声音小,他就会立刻变成哑巴,好像这一声如果比他这一生的任何话用的力气弱,肉体就会立刻消亡。
张牙舞爪振臂高呼重复了两句“都是时代洪荒的消费者!”之后就倒在桌子上,嘴巴一张,不省人事,从那酒气熏天的喉咙里还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响,但是,不知所云。
夜里一阵凉风嗖嗖拍打桌子上大梦初醒的男人,席卷走朦胧的醉意。
“哎,打烊了,该走了”小个男人用手帕擦着手催促络腮胡赶紧离开。
伸了一个懒腰,络腮胡起身。歪歪倒倒的朝小路走去,最后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很多次这样的情景,大醉,睡到打烊,离开,一次也没付过酒钱。
“要不是看你天天被召入王宫,家里还算点背景,以为我会搭理你。”小个男人把手帕扔回盆中,对络腮胡的背影忒了一口。
“弗洛林,你来啦!”小个男人连忙招呼。
“忙了一天很累吧。”一个澄澈清亮的嗓音响起,面前是一个金发男人,个子很高,右耳朵带着一个与眸色相称的耳钉,造梦用得荷本因就存放在那里。
“你刚才来到这得时候看到那个醉汉了吧,天天都这个样子,喝酒的时候还扯着嗓门胡言-”
“他说的王先生我我知道。”弗洛林打断了他。
“你给他造过梦?”小个男人苦笑,最后一声叹息。“那你明天还走吗?”
“要走。”小个男人听到了他预想到的答案,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弗洛林是他唯一一个想拼命护着的朋友,反动派打压的时候也是,官兵追的紧的时候就让他藏在自己家里,现在要走了,真舍不得。
小个男人也想劝他,那个十几年前见过没几面的女孩还找他干嘛,一个约定就当童言无忌,时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弗洛林还是坚持自己的生活的价值已经与那个女孩挂钩,现在非寻她不可。
那个女孩现在也长成成熟女人了吧,值得肯定的是,弗洛林爱的人一定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