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70）

此番听得小鱼仙倌暖心之言，冷不防好叫我这厢顶顶羞涩。只是不想小鱼仙倌看起来暖融融的一尾龙，怎手心却是如此冰凉得紧。

水神仙上“咳……！”

然而，下一瞬忽听远处一声轻咳，我这厢随即回头，竟见是水神爹爹的到来。

遂，小鱼仙倌收回握紧我的手，颊上泛起淡淡红晕亦显有些局促腼腆，似失了些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且见他低头拂了拂袖，恭敬朝向我家水神爹爹过来方向，礼貌道。

润玉（小鱼仙倌）“见过水神仙上。”

遂，水神爹爹亦朝小鱼仙倌和煦点了点头，随后拾了张石凳坐下，眺了眺碧水青竹，看了看那只小魇兽，末了，方才转向我这厢。

水神仙上“宁儿，昨夜你去哪儿了？”

安宁“昨…昨夜…”

润玉（小鱼仙倌）“听闻叔父最近迷上了折子戏。昨日姻缘府里观戏，而宁儿与叔父素来投缘，怕不是被叫去府中听戏了吧？”

见我略微支吾暼向他，小鱼仙倌只得截过我这厢话语帮着温言娓娓道来。言毕时，且见小鱼仙倌还不忘一个不着痕迹碰了碰我身后衣摆。

安宁“对对对！！”

遂，我眼睛一眨，瞬间心照不宣接过小鱼仙倌抛来的翎子，接得十分顺口。

安宁“昨日我去听戏了！月下仙人喜欢人多，不若下回爹爹同我一起去吧？月下仙人看见您肯定欢喜呢！”

然，水神爹爹瞧瞧我俩，末了摆摆手。

水神仙上“我性喜静，那些喧嚣之声我消受不起，你若欢喜自去便是了。”

安宁“嗯，好吧！”

再后，水神爹爹又察觉日头渐炙，然，天边却有一道虹桥似渐渐淡去，这不免又见他转问道。

水神仙上“今晨天界无雨，怎么却出来彩虹了？”

闻言，小鱼仙倌莫名握起我手，复道。

润玉（小鱼仙倌）“宁儿贪玩，我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便用水雾架起了虹桥。”

略略一停顿，修长的十指在我手心紧了紧。

润玉（小鱼仙倌）“如此，宁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抬头便可看见回家的路，便可忆起，在虹桥的尽头，还有一个默默守候的……”

说到这儿，他又忽而松开我手抚了抚身边那只小魇兽，良久，方才见他继而遂道。

润玉（小鱼仙倌）“还有一只默默守候的魇兽。”

安宁“它哪里像默默守候的样子！”

水神仙上“夜神殿下，实不相瞒。原本我想取消你和宁儿的婚约，只不过前几日路过北天门，恰巧碰见你二人互诉衷肠。我虽然厌恶天家，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步她母亲的后尘。”

说罢，水神爹爹挪眸看回我。

水神仙上“爹爹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和心上人终成眷属，美满此生。”

再一个转眸，且见水神爹爹满意又一个看了眼他的准女婿小鱼仙倌。

水神仙上“天上人间难得是真情啊！这几日我见夜神对你情真意切，做爹爹的也就安心了。”

水神仙上“夜神性格温顺，办事妥当，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宁儿心浅，夜神日后要多多担待。”

润玉（小鱼仙倌）“润玉一定不负仙上所托，好好照顾宁儿。”

就这样，小鱼仙倌留我们父女二人用过早膳后，方才一路将我们送至虹桥外。

见我这厢欲走，小魇兽那厮蹦蹦跳跳跟在我身侧很显愉悦，噯！实在瞧不出它那傻乎乎的模样有一丁点‘默默守候’的潜质。

遂，走在天街，宽阔的道旁除了偶尔低低飞过的云彩，便只剩那栽满了姹紫嫣红的奇花异果。只是没走多久，忽见走我前头两步之遥的水神爹爹却一个莫名停下来步伐，随后，且见他负手意味深长的赏起这些云彩幻化的花草，彼时清冽透明的眸中，似涌上了些许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