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拓麻我知道。
一条拓麻的目光无比坚定地看着自己祖父逃离办公室的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
此时此刻他所面临的。
正是他对昏睡的支葵千里诉说的。
自己不得不去解决的事。
一条拓麻就让我证明给你看吧。
玖兰枢那就交给你了,一条。
玖兰枢沉默地短暂思考。
最终还是想成全一条拓麻的请求。
他放弃追踪。
转而走向站在门口等待自己指令的持剑者,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既然一条拓麻都这么说了,而且来的时候特意取了与自己锲合度最高的长刀,可见他早就下定了决心。
与至亲反目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玖兰枢深有体会。
虽然他是与自己不知多少代之后的孩子反目成仇,但这种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
就像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却莫名其妙地与身体其它部分产生了排斥反应。或者可以比作是母亲和自己的儿女,他们分明是从自己肚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却处处不受自己掌控,不可避免地成长和分歧,痛苦的争吵与别扭的和解。
一条拓麻谢谢你,小枢。
玖兰枢不必谢我。
玖兰枢这是你的决定。
玖兰枢走出办公室。
他本不想要一条拓麻面对亲人。
但玖兰枢也从来都不会严厉拒绝主动向自己请缨之人的要求。
主动请缨之人。
一定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和计划。
如果玖兰枢不顾情面生硬拒绝,即便是某些为了他好的原因,也一定会打断他的计划。
一条拓麻不止是谢你成全。
一条拓麻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四五秒后,才长而缓地吐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对于一条拓麻来说,这也许是种仪式感。
与祖父割断感情的仪式感。
他知道这间办公室扭扭曲曲的地下暗道通往什么地方,所以在玖兰枢离开这里后,抢先一步赶到暗道最终点,面对着黑洞洞的暗道出口,等待着一条麻远祖父的到来。
在这个隐秘又危险的地方。
直到拓麻听见那熟悉沉稳的脚步声从暗道传来。
一条麻远拓麻?
一条麻远从暗道走过来时,就已经看到月色明亮处映着一道黑色身影。
刚看到时还以为是玖兰枢追了上来。
心下慌乱一番。
最后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纯血种吸血鬼的威压。
一条麻远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月色下站着的人是一条拓麻后,他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然而下一秒——
一条拓麻便抽出长刀。
月亮清冷的光芒映照在刀刃上。
一条麻远你那利刃是要挥向我吗?
一条拓麻是的,祖父。
一条麻远为什么要为玖兰枢大人那种小孩子做到这种程度?
一条麻远不屑地冷哼一声。
但在面对拓麻时,脸上仍是保留着微笑。
好声好气地给自己的孙儿劝解。
一条麻远拓麻。
一条麻远我一直期望着你能够好好长大。
一条麻远好让我有足够的信心把元老院的未来交给你。
或许他也想要这些吧。
至高无上的权力。
光明璀璨的未来。
谁不想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入囊中呢?
一条麻远怎么样?
一条麻远我说的这些,可以让你放过我这个固执的老祖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