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命运的齿轮（10）

在利威尔的帮助下，艾伦终于摆脱了混沌的“泥沼”。

他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勉强坐着。

不断地进行长长的深呼吸。

随着空气进入鼻腔的，还有玖兰枢遗留下来的血液的味道，夹带着绯樱闲白色繁复长裙上独特的香味。现在利威尔兵长就半蹲在自己面前，脖颈间飘散着艾伦最熟悉的味道。

然而这些对吸血鬼来说无比致命的甜美之味——

对现在的艾伦来说。

就像饱食之人之于一碗酱汤面包。

利威尔艾伦，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利威尔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利威尔不敢掉以轻心。

看这个样子，他知道艾伦一定是经过了痛彻心扉的挣扎，否则现场不会是他看到的这般触目惊心。

他确信此时此刻的艾伦还有自我意识。

只是这样的清醒能维持多久？

利威尔一无所知，他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艾伦·耶格尔玖兰枢来过这里。

艾伦不打算对兵长说谎。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谁是来帮自己的。

谁又是来利用自己的。

利威尔他来做什么？

艾伦·耶格尔来奉献自己。

艾伦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嗤笑玖兰枢对区区人类的“奉献精神”。

还是在嗤笑厌恶吸血鬼，却还要靠吸血鬼拯救堕落边缘的自己。

艾伦·耶格尔我喝了玖兰枢的血。

艾伦·耶格尔昏过去后，我做了个梦。

利威尔梦？

艾伦·耶格尔梦里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躺在雪地里不停地哭，撕心裂肺地哭，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去管过她。有个小女孩被关在狭窄的笼子里，笼子外面放着很多装满食物的白盘子，但她也只是哭。

说到这里，艾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婴儿的哭声和女孩儿的哭声都是那么得让人心疼，听久了又叫人止不住地心慌。

好在利威尔兵长把他从哭声里救了出来。

利威尔嗯。

利威尔的回应轻描淡写。

他不想让艾伦知道梦境的含义。

就以这样的方式一笔带过，于是艾伦也只当它是个莫名其妙的梦，不再追问。

利威尔跟我走吧。

利威尔你被关好几天了，大家都在等你。

利威尔站起身来，将牢门上的锁打开，侧着身子等艾伦。

就像他说的，所有人都在等艾伦的消息。

等他安全的消息。

也等他将所知道的真相告诉他们。

艾伦·耶格尔兵长，我好像......

艾伦亦步亦趋地跟在利威尔身后。

或许是因为好多天没有说话了，他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最适宜的语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的。

利威尔嗯？

艾伦·耶格尔我好像不会再堕落成Level E了。

利威尔因为玖兰枢的血？

艾伦·耶格尔应该是。

艾伦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出现了一些差错。

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每当自己想要说话时，嘴巴想要说的话，总也说不出来，最后一定要等到迟钝的头脑反应、反应、再反应很久后，他才有可能张开嘴巴表达一些非常谨慎的话。

完全不像从前管不住嘴巴的无脑发表言论的艾伦。

艾伦·耶格尔兵长。

艾伦·耶格尔我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怪。